我所求既然沒能給我,那結不結繩對於我來說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但是月風卻很堅持,他臉色特彆不好,卻一定要那師太為我們倆結繩。
師太送我們出去,柳姨不肯走,包含有些事要找師太詢問,於是月風和我就告辭出去。
門口有一個小尼姑看我們神情萎靡,便好心的告訴我們後院有一棵樹,來著廟裡祈福的有情人都會在那樹上綁了紅綢,以祈禱愛情綿長,兩不相忘。
她真是個好心的人,可能不知道我們解了那麼糟糕的卦。
我光想擺手說算了,月風卻拉起我的手,沉著臉就往後院走。
後院有一棵巨大的相思樹,恐怕已經有幾百年的壽命,盤根錯節的樹根深深的紮到地裡,巨大的樹冠遮蓋了半邊天,上麵綁滿了紅色的絲綢,甚至壓過了它自身綠色的葉子。
那都是有情人的心意和願望。隨著風搖晃,像是這棵樹開了火紅的花。
月風站在樹下抬頭往上看,漆黑的眼睛裡映出紅色的光環。
“我不信這個,”他低聲說:“我如此喜歡你,你也心悅我,我們也成了親,是要白頭偕老的,這姻緣怎麼能說難?真是一派胡言!”
我拉了拉他,想提醒著他這畢竟是在廟裡,有的話還是不能隨便說,但看著他的臉色,我又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拍了拍他的手,附和道:“這是自然,我們一定……白頭到老。”
月風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條紅色的絲綢——感覺比樹上掛著的那些更大,更鮮豔,上麵還用黑色的墨汁寫了什麼,他一言不發的走到樹下,將那條紅綢綁在了最顯眼的那個位置。
他生的高大,那條紅綢綁的比旁邊的都高。
“我不信那卦象,但我卻還是要在這樹上掛著紅綢,希望能琴瑟在禦,與子偕老,”他低頭看我,眼神真摯卻帶著些悲傷:“是不是很矛盾?”
我抬手扶住他的肩膀,將臉頰輕輕的貼在他的頸側,搖了搖頭。
“月風,我們會的。”
他的手扶著我的腰,用力的將我壓進他的懷裡。
小尼姑閉上眼,低聲念了句佛號。
她突然瘋狂的咳嗽起來。
我聽到匆匆而來的腳步聲,連忙推了月風一下,讓他放開我。
柳姨出現在後院,她一掃剛剛萎靡不振的表情,雙頰發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遇見了什麼好事。
“郡主,師太或許找到了能祛你體內陽寒的法子!”她高聲對我喊道。
“什麼?”我一怔。
月風也激動了起來,他連忙問道:“真的嗎?”
“師太說,克陽寒,便要用‘陰火’之氣,”柳姨激動的雙眼發亮,說:“我之前不知道這‘陰火’是什麼東西,今日師太告訴我,這座山曾是火山,山上生長著一種不能見光的花朵,那花生於火,又不見光,或許應該算是‘陰火’催生之物……”
“那花,能救榆晚?”
柳姨說:“師太並沒有說絕對,隻是說有這個可能……”
“那也要去試試!”
月風接著說道:“那意思就是說,若是能找到這山背陰、永不見光的地方,便能找到這種花朵?”
柳姨點了點頭。
我抬頭去看這座山,山頂雲霧繚繞,高不可攀,而山勢又極為陡峭,猶如斧劈。
“我去,”月風堅定的說:“我要去找那種花。”
我卻並不同意這麼做。
首先,師太隻是說“有可能”,並沒有說一定能治愈我,何況我並沒有覺得我這樣的體質為我帶來了多大的影響,為何要月風豁出性命,不顧危險的去采摘這種花朵,去尋找一個並不能確定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