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起夜的時候被綁的,唯一慶幸的是我已經解過手了。
在我過去的十九年人生裡,柳姨擔心過我種種的會出現的問題,但唯獨沒有擔心過我會被人綁架。
在七歲之前,沒有哪個綁匪會喪心病狂到去綁架靜安王府的小郡主,去了屏山之後,那裡民風淳樸但是家家都很窮,所以綁匪也不屑於去那裡找生意。
所以當我被套著麻袋嘴裡塞著黑布,雙手交叉綁在背後的時候,我這個人是非常懵的,這種懵就導致了我異常配合,完全不掙紮,被綁著塞進車裡的時候,我甚至還很配合的抬了抬腳把自己放進那個車廂裡,有一度綁著我的人以為我已經死了,把手放在我的鼻子下麵試探我有沒有氣。
綁匪手上有很厚的繭,看上去像是長期持刀或持劍的人。
會武,還不低。
我掂量了一下自己,默默盤算了一下逃脫的可能性,然後安安靜靜的蜷縮成一隻鵪鶉。
既然是來綁我,那就必然有所圖,既然有所圖,隻要我配合,應該不會傷害我。
不過是目前來看。
馬車不知道要往哪裡去,但是感覺走了很久,我保持一個動作蜷縮在那裡太久,其實被周圍硬硬的木頭撞的有點痛。
“老實點,彆動。”
這居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我被綁的太久出現幻覺,我覺得這個聲音意外的有點耳熟。
“她應該不會亂動,聽說腦子有問題。”
?
造謠不需要成本的嗎?!
上一個說我腦子有問題的好像還是皇上,這人是從哪裡聽說的?
我側了側耳朵,想聽到更清楚的話,那女子倒也敏銳,立馬就發覺了,斥責道:“聽什麼!”
然後那雙帶繭的手摸進來,在我耳朵裡塞進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我的耳朵立刻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突然覺得頭有些暈。
我嘴裡塞的這塊布並不臭,但味道卻有些奇怪,帶著一些濃厚的藥味,我想應該是蒙汗藥一類的東西。
反正他們總不會殺了我,我就閉上眼放任自己暈了過去。
我實在是高估了這些人的素質,因為我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
真的是涼水,徹骨的那種涼水,涼的我以為自己掉進了井裡。
我睜開了眼睛,麵前站的人卻是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皇……後……嗚嗚……”
潑醒了我,嘴裡的布缺卻不拿出來,我含含糊糊的瞪著眼前一身華服的皇後,有些傻眼。
皇後卸了妝,隻穿著尋常的衣服,在燈下一晃,眉眼間依稀有重陽的影子。
她抬起眼皮,涼涼的看著地上狼狽的如同落水狗一般的我,冷笑了一聲:“你還挺能堅持的。”
上來一個侍衛,將嘴中的布扯了出來,我咳嗽著吐出嘴裡的水,還不忘行一個很潦草的禮。
“拜見皇後娘娘。”
“免了,”她擺擺手:“你猜,我今天請你來是要乾什麼?”
請?
我動了動被綁的有些麻木的胳膊,衣服濕噠噠的貼在我的皮膚上,又黏又冷,對她笑了一下:“娘娘的心思哪是我這樣的宮女能猜得出來的,還請娘娘明示。”
“聽說前幾日你要跑,被重陽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