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姨顯然很難想得通。
她萎靡不振了三天,而我出於愧疚這三天一直守在她身邊,甚至推掉了兩次來自重陽非常隱晦的邀約。
前來傳信的影衛看上去很失望,雖然可能我比他更失望。
這天,柳姨像是終於把自己說通了,打起精神同我聊天,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她突然拍了一下大腿。
“對了,郡主,”柳姨說:“那位武狀元呢?”
好陌生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說:“什麼武狀元?”
柳姨驚訝的看著我:“我們屏山多少年就出了那麼一個武狀元,郡主你不記得?”
我的頭腦突然一片空白,模模糊糊的在腦海裡有一個人影,印象中應該是我認識的人,可是我卻覺得很陌生。
“我……我該認識他嗎?”
“還是他陪你來京城的,我不相信郡主你沒有印象了,”柳姨有些擔心的看著我:“郡主,你怎麼了?”
陪我來京城?
對,我來的時候好像的確是有一個人在替我趕馬車。
“他……他叫什麼?”我結結巴巴的問道。
“叫什麼,”柳姨皺著眉,仔細的想了想,說:“姓王,是不是叫什麼軒?”
腦海裡仿佛劃過了一道靈光,又好像是一些記憶突然湧了進來,我聽見從我自己嘴中叫出了那個名字。
“王軒?”
“對,是他,”柳姨說:“你在宮中沒有見過他嗎?”
這個人,來找過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他生病了,”我有些迷迷糊糊的說:“他被送去治病了。”
“生病?”
“生病,對,生病了。”
好像從我嘴中說出名字的那一瞬間,一些明明發生在不久前、但是好像是彆人的記憶湧入了我的腦海,鑒星觀,被關起來的王軒,還有抓住我肩膀的手……
我慢慢的說:“他好像要跟我說什麼事情,可是說了一半就突然暈倒,然後就——”
“怎麼?他是個武狀元,身體那麼強健,怎麼會暈倒?”柳姨震驚:“發生什麼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在哪裡?我們去看看他吧,”柳姨說:“畢竟是同鄉,他對你也……”
“鑒星觀,”我像是第一次說這個地方,感覺語氣裡麵都透著陌生:“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地方。”
不能隨便進去,但是我可以。
那我為什麼這段時間從來沒有一次想起過這個地方?明明是那麼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何況王軒……我突然想起了見他的最後一麵,他被扭斷了手臂,然後被妄歡下令關了起來。
這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想起過?我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柳姨提起,我很可能再也不會記起這個人。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姨突然扶住我,說:“郡主,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頭暈嗎?”
“沒,不是,”我恍恍惚惚的看著她:“為什麼我突然間會忘掉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