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通過我看誰?”他突然說。
“什麼?”
“你看著我,就好像是在看著另一個人,”他說:“為什麼?”
我說不上是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今晚的月色太美麗。
“你從哪裡摘的綠梅啊,”我岔開話題:“秋天也會開這樣的花嗎?”
“你喜歡就好。”他說。
他沒有告訴我,但後來有一次,我一從劉嬤嬤那裡得知,重陽在半年前就派人前往了很遙遠的另一個國家,那個國家終年寒冷而被冰雪所覆蓋,在那裡種出了綠梅。等第一朵綠色的梅花盛開的時候,又馬不停蹄的將這些花通過特殊的手段保存起來運到京城。
我很難想象為了保存這些花,或者為了種出這些花,重陽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但總之肯定比當年打發我的三箱黃金要貴重的多。
他把花塞進了我的手裡,然後非常利落的窗戶外麵翻了進來,還沒等我把窗戶關上,“噗”的一聲,我點在桌上的那盞燈就被熄滅了。
我以為是因為風太大才將它吹熄的,卻感覺到一具高大而溫熱的身體貼上了我,重陽一隻手攥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手熟練的抬起我的下巴——是我非常熟悉的,而他非常喜歡做的動作,唇上一熱,他就吻了上來。
我不想這麼不清不楚的就被他先親個七葷八素,微微的掙紮了一下,他察覺到我的拒絕,隻是停了一下,很快就以更加強勢的動作舔開了我的唇角,柔軟而溫涼的舌尖纏上了我的舌頭。
我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他咬破了我的舌尖還是我咬破了他的唇角,我發出含含糊糊的哼聲,他的手放開了我的下巴,順勢按住了我的後腦勺,輕輕的拉了一下我的頭發,讓我的頭微仰起來,更加貼近了他。
我拒絕不了他,慢慢的就開始順從了下來,他吻了半天,按著我手腕的手突然滑了下去,將我抱了起來。
我惦記著房子裡沒有點燈,地上還放著幾張凳子,生怕他就這麼抱著我撞到凳子上,所幸他雖然沒停止和我親吻的動作,但腳下仿佛生了眼睛,靈活的避開了地上亂七八糟的雜物,甚至躲開了地上隨意放著的一個箱子,最後來到了我的榻上,將我放了上去。
月光從他背後照進來,照在我的臉上,卻讓他的臉陷在陰影裡,仿佛無波無瀾,可我卻感覺到從他身上發出來的極具有攻擊性的溫度。
我好像知道他想乾什麼。
“我喜歡你。”他開口。
“嗯,我也喜歡你。”我誠實的回答。
他好像是滿意了些,鼓勵般的摸了摸我的臉。
“我不會傷害你,用你的血最開始並不是我的本意,”他說:“你能一直相信我嗎?”
“能。”
他垂下臉,慢慢的向我靠近,我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他短促的笑了一聲。
“不是說相信我麼。”
我沉默了一下,反客為主,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的臉向我壓了下來。
我們之間的秘密好像很多,我們彼此想不通的事情也好像很多,但在這一刻,好像隻有通過這樣肌膚相親的方式才能讓我們都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