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從刺上了這個月亮,我每日都會心悸,柳姨覺得很著急,但妄歡卻顯得比柳姨更加上心,他幾乎每日都會來公主府替我診脈,然後為我開些藥。
我一直以為他是靠向巫術那邊的,沒想到他居然懂藥理。
月見對於他的到來表現出了異常的歡心鼓舞,她說妄歡雖然並不抗拒她去鑒星觀,但來到公主府的次數幾乎卻屈指可數,除了每年的生辰,不會在彆的日子來找她。
“雖然他說他來這裡是為了給桑姐姐你治病,”月見雙眼發亮:“可是我覺得他說的都是借口,他一定是為了我才來的。”
我深以為然。
妄歡對我的身體表現出前所未有關注,有時候甚至讓我受寵若驚,尤其是當我知道他為了治我的心悸,居然將鑒星觀的一枚“靈心珠”(據說極其珍貴,是上任的師傅傳下來的)放到了我的房間,我簡直都震驚了。
“你的生命現在對於殿下來說很重要,那麼對鑒星觀也就很重要,”妄歡慢條斯理的說:“所以請你務必保重自己的身體,千萬不可出什麼岔子。”
“雖是如此,”我說:“這珠子怕是比十個我加起來都貴重吧……”
何況他聽上去是在關心我,他所做的舉動也是在關心我,可偏偏他看我的眼神感覺……不太恰當的說,就好像看著一頭過年待宰的豬一樣。
這天我又不太舒服,妄歡給我服了藥,認真的調理了我的身體並向柳姨再三保證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柳姨說她的左眼皮跳的非常厲害,總是心神不寧,甚至有幾日晚上做了噩夢。
於是我讓她去了那個宮裡的寺廟。
但是有一天午後,我突然莫名心跳過速,甚至氣都喘不上來,那個日常明明能將我的異常很快撫慰下來的珠子都起不了作用。
柳姨去廟裡為我祈福,而這幾天重陽是真的在忙彆的事情,也並沒有來找過我,劇烈的心跳壓縮了我胸口的空氣,我覺得呼吸逐漸開始變得困難,極度的缺氧讓我的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甚至待在房子裡也能讓人覺得窒息,我捂著胸口扶著門,跌跌撞撞的衝到了院子裡,想讓秋日的風讓我的呼吸能順暢一些。
公主府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桂花樹,秋日金貴飄香,可是那香氣仿佛加重了我的症狀,我靠在樹上,當桂花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間,天旋地轉,我失去了知覺。
在昏過去之前,我看到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向我奔來,腳步不緩不急,好像在那裡看了我許久。
但是那個人卻不是重陽。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身處一片白色中——四麵潔白,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在做夢,或者在雪地中。
我嘗試著動了動,但明顯的感覺到手腳像是灌了鉛一般,勉強能動,但是卻很費力,我掙紮著想起來,但我四肢如同麵條一般,居然無法將我撐起來。
我嘗試呼救,謝天謝地,我還能發出聲音。
但我的呼叫聲無人應答,哪怕在這片白色的地方被傳到很遠,這裡感覺很空曠。
這莫非是皇後娘娘另一個用來懲罰宮女的宮殿嗎?
很快,在白色的深處傳來了腳步聲。
來人卻是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國師妄歡。
“你……”
他走過來,慢條斯理的將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嗯,”他開了口,說:“可以了。”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有些茫然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