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如何自儘?你們宮裡這麼多人,那難道都攔不住個他?”我看著妄歡那張臉,真是越看越可惡:“你不是功夫挺好的嗎?卸人胳膊的時候速度不是很快嗎,難道攔不下一個求死的人?”
妄歡閉了閉眼,我看見他額角的青筋動了動。
“桑姑娘,”他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對我說道:“有幾件事情你可能對我有些誤解。”
“首先,你嘴裡說的‘他’,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
“第二,太子殿下的功夫很高,和我不相上下,也不是那麼輕易能製服的。”
“最後,”他說:“請你,不要把私人的情感帶到這件事裡麵,那個王大人之所以被我折斷胳膊,也是有深刻原因的。”
我白了他一眼,反正是在宮外,沒必要維持那點兒岌岌可危的平和。
“你愛他,我不相信,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妄歡眯著眼看我。
劉嬤嬤更緊的抓住了我。
“桑姑娘,無論你對我們有多少的不滿,我都認了,但是現在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她說:“我們一定要將殿下攔住,要救了他。”
是,如果真如他所說,那我是絕對不會看著他去死的。
他是無所不用其極、心思深重的重陽,可他也是屏山的月風,是和我拜過高堂、許下誓言的夫君。
“柳姨呢,”我沉默了一會,抬起頭問他道:“她還好嗎?她問起過我,你們是怎麼糊弄的?”
我很了解柳姨,除非給她下藥,否則我失蹤這麼多天,她絕對不會沒有任何反應,我現在急切的要知道這世上最無私的關心我的人的安危。
“柳氏?她很好,”妄歡突然很古怪的笑了一下:“皇後娘娘有一日在佛堂碰見了她,與她一見如故,現在已經將人帶去了皇後自己的宮中,聽說兩人形影不離,皇後非常喜歡她的一手繡工。”
“……聽起來就很假,”我說:“皇後什麼時候醉心於繡工了嗎?”
她最大的愛好不是殺人嗎?
“是挺假,我也不太相信,”妄歡冷冷的說:“但這就是事實。”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劉嬤嬤。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以前我從未看出柳姨如此的善於交際,居然能和皇後打成一片,可這件事,怎麼看怎麼都透露出一種詭異。
我突然想起那位大叔的話。
“柳如煙……隻要皇上皇後認出了她,那就絕對不會為難她。”
莫非,柳姨同皇後……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嗎?
“姑娘,姑娘?”
柳姨看我出了神,心下焦急,忍不住輕輕推了推我。
“姑娘,你怎麼說?”
怎麼說,目前擺在我麵前的也隻有一個選擇。
“殿下瘋也罷,傻也罷,我都認,隻求殿下一直在,”我說:“你們說的對,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