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火入魔以後,情緒有些不正常,隻有待在這裡,才能控製一二,”他語氣平靜,好像在說彆人的事情:“若是現在回了東宮,怕是又要大開殺戒了。”
“……”
見我不說話,他將臉埋到了我的脖頸,輕輕的蹭了蹭。
“妄歡說,你是生我氣了,”他又開口:“是因為我忘記你了嗎?”
我敏銳的發現他又不像剛剛進門那會的狀態了,這個撒嬌的語氣……
“榆晚?”見我不回答,他又哼哼了一聲。
我生氣的原因很複雜,並不僅僅是這一件事情,而且我也不能說完全生他的氣,更多的是一種失望,但不確定現在同他解釋的話,他能不能聽得懂,我隻好歎氣。
“並不是,”我低聲說:“那件事情並不能怪你。”
如果可以,誰又願意失去記憶呢。
“我們那天……地宮的事情我忘記了,”他聲音有些委屈,說:“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說起地宮,我就想起慘死的王軒,就好像一塊冰順著我的喉嚨滑到了胃裡,又沉又重。
雖然說人死不能複生,可他的死會是我一生的陰影。
“地宮的事情你忘記了,”我清了清嗓子:“可是從地宮出來以後,你分明是記得的,你抱著我回到了偏殿,你忘了嗎?”
他的手動了動,聲音更沉了。
“那天的事情我都忘記了,”他說:“我犯了一次病,你沒聽他們說嗎?”
……他每次這樣的時候,我就拿他沒有辦法。
他很親昵的在我脖子和臉上蹭來蹭去,高挺的鼻尖帶起了一陣的癢意,如果我下意識的躲,他喉嚨裡就會發出不滿的咕噥聲,就像動物一樣。
這絕不是清醒狀態下的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房間很黑,他的行為怎麼看怎麼透著一種詭異,冷汗逐漸濕透了我的背。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門輕輕被扣了兩下。
“殿下,”是妄歡的聲音:“我要進來了。”
重陽不滿的哼了一聲。
妄歡好像也沒打算等誰的同意,門直接就被推開了。
我承認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盼望著他的出現。
他看見我們倆的形態,隻是挑了挑眉,然後站在那裡,舉了舉手上端著的一個碗,說:“殿下,該服藥了。”
重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在我臉上和脖子上蹭,我覺得那裡都要被他蹭一層皮下來。
“殿下,”妄歡繼續說:“該服藥了。”
“不。”
重陽含糊的說了一句。
妄歡笑了一下。
“殿下,”他說:“如果不服藥,你就隻能用她的血了……你確定嗎?”
重陽猛的抬起頭,就算我沒看,都能感覺到他身上迸發出來的殺意。
“所以,還是吃藥,”妄歡平靜的說:“我知道你舍不得她。”
重陽的手還緊緊的箍住我的腰,我動一下都很困難,但妄歡所說的話對他顯然起到了一些作用,他勉強的說:“拿過來。”
“拿過去,”妄歡說:“你是不是得先把懷裡的人放下來?不然你哪來的手去喝它呢?我喂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