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表情?”
“他沒有任何表情,”她的目光中閃爍著迷茫:“好像死掉的是一個什麼動物一樣。”
妄歡雖然平時看著像個世外高人不染塵埃,但骨子裡肯定有他殘忍的一麵,能讓他動手殺的人,肯定是威脅到他的人。
“那個人可能是什麼太監或者侍衛吧,”我安慰她:“做上位者,這種事情也是稀鬆平常……”
“可那個人叫他師傅,”月見說:“我還記得那個人的樣子,他……渾身都是白的,頭發,眉毛,隻有流的血是紅色。”
我腦海裡立馬就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是那個騙我入局、為我紋身的白毛。
可他……不是妄歡的世侄嗎?
“你說,妄歡他殺的人,”我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頓的問道:“是一個渾身白色的人?”
“嗯,”月見說:“白色的。”
白色,叫妄歡“師傅”……我想起他們兩人相認的那一天,妄歡親親熱熱說好久不見,還說他長高了。
白毛的師傅是妄歡的朋友,那按照這樣子輩分來說,他是妄歡的後輩,這聲“師傅”,他是完全擔得起的。
可是妄歡就那麼乾脆利落的把人殺了。
我心中止不住的發冷。
月見像是想起了那天的景象,臉色也有些發白。
“榆晚姐姐,我突然就覺得我好像不認識他了,”她說:“那個人叫他師傅,那就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太監或者侍衛那麼簡單,可是他下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猶豫……”
“你說,他平時表現給我的是不是都是假的?”月見眼睛發直:“等到哪一天,我要是擋了他的路或者做了讓他不高興的事情,他是不是也會眼睛都不眨的把我給殺掉?”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出來,雖然我想告訴她並不會。
“自從那天以後,我就突然覺得,我以前的想法是不對的,”她說:“我特彆能理解姐姐你了,妄歡殺的是一個雖然我素未平生但卻和他熟識的人,我都感覺這麼難過,何況哥哥殺的是你的好朋友呢。”
“姐姐,”她握住了我的手,悲傷的開口:“那你該有多難過啊……”
我抿了抿唇。
“我,”我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啞,我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雖然對他從來沒有男女之情的喜歡,但因為他是我那個封地裡第一個武狀元,所以對於我來說,他也很珍貴。”
“我一直希望他能好好過,也希望他能平步青雲,甚至之前……”我說:“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姐姐,這件事情不能怪你……”
我搖了搖頭。
“其實我從來都不無辜,他被關起來的時候,我曾經是有機會救他的,但我選擇了彆人,而後來他卻因為我而死掉了。”
“那時候我還自欺欺人的……覺得,以後我一定會補償的,我會向重陽討要一些封賞,讓他在仕途上走的更加平順。”
結果,他最後卻死在了重陽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