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說:“國師說,得用新鮮的心臟,得在你活著的時候拿出來才有用。”
嗬,又是國師。
他果然沒有放棄過殺我。
就在這一瞬間我也明白了過來,所謂的找到了幻月族的入口怕是一個托詞,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將我騙出宮,然後用我的心臟。
那侍衛見既然已經說開,又對自己很有自信,覺得我跑不出他們的圈套,所以招式又慢了下來。
“人活的長了果然會作妖,”我冷笑,說:“我原本說是心甘情願的給,可他非要給我來這一出——你彆上來了,你再逼我,我就從這河裡跳進去。”
那侍衛立刻收了劍。
這河雖然不見得很深,但那個顏色看上去就有毒,而且河底有淤泥,如果真跳下去,十有八九是要淹死在裡麵。
“桑姑娘,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他說:“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救我們殿下……”
“你這話說的,”我笑:“那既然反正都是要死,我為什麼不能選擇壽終正寢?”
“可是你明明心悅殿下——”
“什麼時候,心悅變成了我必須要死的理由?”我說:“我喜歡他,我就要把我的命給他?你們殿下失憶之前還喜歡我呢,他為我跳下懸崖的時候,你們為什麼要救他?”
那侍衛一時語塞。
“我發現你們這些人的思維方式居然變得和妄歡一模一樣,”我冷淡的說:“有時候我還真好奇,你們到底是太子殿下忠實的侍衛呢?還是國師……”
他臉色一變,說:“桑姑娘慎言!”
我哈哈大笑。
“那好吧,”我淡淡的說:“我也不想同你們玩了,既然是帶著任務來殺我的,那我隻能很遺憾的告訴你們,這次的任務可能要失敗了喲。”
說完這句話,我閉著眼睛,直接從河裡跳了進去。
一瞬間,惡臭的水從四麵八方湧了上來,壓住了我的五官,讓我感覺到窒息,但我在這深色的水裡拚命睜開眼睛,儘量放鬆自己的四肢。
我覺得過了很久,但應該隻有一會兒,一雙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放心的閉上了眼睛,任這雙手臂將往我另一個方向拉去。
我當然不想死……敢這麼威脅他,隻不過是因為我在河中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當我的頭露出水麵的那一瞬間,空氣爭先恐後的往我鼻子裡麵湧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哪怕被嗆了半死也沒有停止。
從來沒有覺得空氣是這麼的珍貴。
拉我上來的人用手拍著我的背,絲毫沒嫌棄我一邊吐泥沙一邊咳嗽,甚至還非常體貼的塞給我一塊手帕。
等我終於喘勻了氣,剛剛在水裡缺氧的頭暈眼花症狀好轉了一些,我猛的翻過身,平躺在地上。
“大叔,”我說:“原來他們沒找錯啊。”
救我的人是大叔。
但是和之前那個半死不活渾身血跡斑斑的大叔相比,現在的他看上去精神抖擻,身強體壯,感覺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他垂著臉看我,聽見我說的話,扯了扯唇角,淡淡的說:“他們沒找錯。”
“那我們扯平了,”我說:“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真就死在那裡了。”
大叔說:“不至於,我一直在那兒看著呢,那幾個小崽子要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你殺了,那我也就不用活了。”
“啊,”我歎氣:“那我們說話你也聽見了?實在不好意思,還挺丟人。”
“這有什麼丟人的,”大叔訕訕一笑:“跟你說過了,京城那一群男人就是那麼個尿性,從上到下,骨子裡都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