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間諸多之事,並不能簡單地用“愛”或“不愛”來描述殆儘。
這就如同那浩瀚星河中的繁星點點,每一顆都閃耀著獨特的光芒,而它們之間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千絲萬縷。
“我帶我……舅舅來,就是為了治愈你,”我岔開了話題,說:“得先將你的病治好,一切才有可能,對了,祭天大典是什麼時候?”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但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語氣故作輕鬆地說“嗯,快了,一定會帶你去看的。”
他說話時的聲音略微低沉,似乎在壓抑著內心某種複雜的情緒。
“妄歡說你舅舅是月見找來的,”他又說道“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就算是我找來的,皇後和皇上也不見得會多麼對我感激,特彆是皇後,可能更加堅定的想要殺掉我的心吧。
“當然不會,”我回答道“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呢——哦對了,你曉得月見身旁的那位貼身侍衛跑到哪兒去了嗎?”
他眉頭微皺,說道“貼身侍衛?你是說那個有點傻乎乎的侍衛麼?”
我頷首示意。
“他去了何處?”重陽接著說“他不是向來都跟隨在月見左右嗎?怎麼,此次他並未與你們一同外出嗎?”
我細心審視著他的神情,看起來他似乎確實對此事一無所知。
“他原本是和我們一起出去的,”我說:“呃,可是後來,我們要他提前回來告訴妄歡一些事情,然後他就沒有再出現過。”
重陽皺緊了眉。
我想了想,補充道:“但是,按照妄歡的說法,小侍衛可能……他說沒有死,但是我覺得應該活的不是很好,妄歡對小侍衛有著很大的敵意。”
其實確切的來說,應該叫做嫉妒。
“敵意,為什麼?”重陽似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皺起眉頭:“妄歡……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怎麼會對一個小小的侍衛產生敵意呢?”
“難道這個侍衛有什麼特彆之處嗎?或者說,他曾經做過什麼讓妄歡不滿的事情?”他說:“但這個侍衛是在我身邊一手培養的,背景絕對不會有問題,到底……”
我有些無語,他平時那麼敏銳,這麼顯然易見的答案他居然看不出來嗎?
“你沒有發現妄歡對月見……算了,”我歎了口氣:“你幫我打聽一下他的情況,行嗎。”
他點了點頭。
我們就這麼相對的坐著,殿裡沒有燈火,但我的眼睛已經慢慢適應了這種黑暗,這時候,我突然發現他靠近腰部位置那裡的衣服竟然氤氳開了一團潮濕,而且那團潮濕居然在逐漸擴大,濃烈的鐵鏽味也開始彌漫開來。
我心中一驚,連忙湊上去去仔細查看,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嘴唇也微微顫抖著。
“沒……沒事。”
他甚至還能對我硬生生扯出一個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