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有一個人,”我試圖掙紮:“我舅舅……”
重陽的手頓了一下。
他臉上顯出幾分煩惱來。
“嗯,還有你的家人。”他說。
他或許可以不在乎柳姨,但淩月是我的血親,他不得不在乎。
“對,還有我的家人,”不知怎的我鬆了口氣,因為我現在確實還沒有想好要回到東宮繼續和他日夜相對:“我舅舅管我管的很嚴的,你可能有所不知,聽說之前我的家教——”
突然,窗戶傳來幾聲輕輕的響動,重陽警惕的將我往後一拉,我心裡一驚,正想問是誰,窗戶就被打開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淩月倚在窗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
“你怎麼……”我愕然的看著他。
“那小啞巴教給我的辦法還挺好用,”淩月說:“在宮裡,果然翻窗子來的容易又簡單。”
我祈禱他沒有聽見我剛剛說的話。
“你剛剛說,你的什麼很嚴?”淩月皺著眉:“家教……我們什麼時候有那種東西?”
拆台真是來的猝不及防。
在認出淩月的那一瞬間,重陽繃緊的肌肉就放鬆了,他將我一拉,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大大方方的對淩月行了個禮。
“您好,舅舅。”
話一出口,淩月差點從窗戶上摔了下來,他有些狼狽的扶住窗口,震驚的說:“你叫我什麼?”
“舅舅,”重陽不卑不亢:“見到您很高興。”
淩月瞪圓了眼睛看著我,我默默的搖了搖頭,示意這並不是我指使的。
“……你不要亂攀親戚,我不是你舅舅,”淩月惱怒的說:“你堂堂的太子,你——”
“舅舅,這麼這麼說的呢,”重陽繼續熱情的說:“您實在不必翻窗戶,那都是侍衛們才乾的,有什麼事情正門來找我就可以了,舅舅,您有什麼事嗎?”
他一口一個“舅舅”說的異常的順溜,我還是第一次從淩月的臉上看到“不知所措”這種表情。
沉默了一會,淩月咳嗽了一聲。
“我不同意你們,”他說:“彆試圖用花言巧語來騙得我的信任,我——”
重陽突然皺起眉,捂住右肋,痛苦道“疼,好疼……”
我嚇了一大跳,一把扶住他。他滿臉蒼白,冷汗如雨,表情痛苦的像誰又給了他一刀,但他明明剛才那麼大的傷口都麵不改色——
“怎麼了?”
淩月皺起眉,從窗戶上跳下來,一邊走過來一邊說:“我進來的時候就聞到很濃重的血腥味,這家夥受傷了?還傷的不輕?”
“傷口痛,”他皺著眉:“好痛……”
說著,他高大的身體搖搖欲墜,我差點都扶不住他,淩月一個箭步拉住他,直接將手在他手腕搭了一下,很快嫌棄的把手移開了。
“這點傷不用麻煩我,”他說:“他不是太子麼?隨隨便便開醫院叫幾個太醫也就治好了——就是外傷嚴重些。”
“不行啊,舅舅,”重陽一把抓住淩月的衣袖,無視淩月警告的眼神,繼續說:“我的傷得瞞著彆人,不能召太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