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陳見慣了這樣的場麵,連眼神也沒有變動絲毫,在一片撕扯聲中聲中,他問女人:“那東孟在哪裡?”
“東孟在,在……”女人的視線對上了床頭,她臉上癲狂的神色倏忽間平靜下來。
“他在這裡。”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爬上床,撫摸著這幅畫,她說的這一句話,溫柔得不像話,“他沒有變過,一直是這個模樣。”
南陳看過去,這幅畫畫的是年輕時的南東孟。女人在大學校園裡,看到在校樂隊裡訓練的南東孟,或許是那天的景色太美,陽光太柔和,青年唇畔的笑容太溫暖。
她一眼沉醉,至此萬劫不複。
南陳想了想,走到病床邊,女人的身旁,問:“你是這樣喜歡上了他,然後一直一直愛著他,是這樣嗎?”
女人沒有回答他,隻是眼眨都不眨地盯著那幅畫。她的神色變得恬靜平和,看過去,就像一個正常的人。
南陳沒有在意,他繼續說:“我也一眼喜歡上一個人,然後也會一直一直喜歡她。”
“我會和你一樣。”
他將病房收拾乾淨,在離開之前,對著那個仰頭看畫的人說:“我下個星期要去比賽,不能來看你。”
女人一動不動,如同雕像。
“再見,媽媽。”南陳輕輕合上門。
在緊閉的病房門前,他站了很久,然後輕聲對自己說:“加油,小陳。”
***
月考的成績出來的很快,除了語文閱卷速度稍顯慢一點,其他科目都已經知道了分數。拿到試卷的那一刻,江念鬆了口氣,雖然成績不算太好,但也不至於讓人失望。
班主任卻對整個班的成績不太滿意,拿著卷子,用尺子啪啪地指著黑板,邊數落他們邊講題。
“這個題型我和你們說過多少遍,全班竟然還有十個人出錯,十個人,加起來就是三十分,全班的平均分都被你們拉下零點七五分。但凡你們用點心,哪種題目不會做……”
袁詩詩在下麵偷偷和她咬耳朵,“老班肯定是因為南陳不在,年級第一被隔壁班搶走了才那麼氣,平常他這麼說兩句之後肯定會表揚起南陳來。”
江念笑了笑,應和她說是啊。
這個星期南陳比完賽就會回來,恐懼著他久了,對於他即將回來這件事,江念忽然就不怕了。來這裡久了,江念覺得這個世界也是個真實的世界,沒有誰有特異功能。
男主雖說是主角,到底還是個普通人。
下午袁詩詩和江念去走廊儘頭灌溫水的時候,發現年紀紅榜已經張貼在布告欄裡。
“學校的速度怎麼這麼快,這成績才出了多久。”袁詩詩嘟囔著,在人群裡擠著看那張紅榜。
她的成績不錯,在靠前的位置,很容易就找到了。
“第一是隔壁班的學霸。”袁詩詩踮腳,“讓我看看江念你在哪裡。”
江念倒是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她有些偏科,英語一枝獨秀拿了將近滿分的成績,其他的科目卻是平平。
最後一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講完卷子,還不忘留時間給她們做練習。下課鈴響後,她讓江念把習題冊收上來,抱去她的辦公室。
英語老師的辦公室在文科的那一棟樓裡,離這裡有一段距離。江念把習題冊放到辦公桌後,走出老師的辦公室。
走下第二個樓梯,江念看到了張貼在牆壁上文科的紅榜。她有些感興趣,站在紅榜下,慢慢看那些名字。
現在是晚飯時間,樓裡的學生不多,江念認識的文科班學生不多,那些名字她大都都不認識。隻除了一個,陳桐媛。
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傅拙凡還等著她一起回家――自從她腿受傷後,傅拙凡就堅持要和她一起回家,她準備去廁所洗個手後,就趕緊回去。
搬完習題冊,總覺得手有點臟。
廁所的水衝在手上有些涼,江念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後準備出去。
廁所門忽然被關上,江念心突的一跳,她走到門後,著急地拍門。
“喂,彆關門,裡麵還有人!”
門外年輕的女聲對她說:“我當然知道裡麵有人,不是我們的江校花嗎?”
聽到這一句話後,江念就立刻明白過來,這不是意外,而是有意為之。
“你們想乾什麼。”江念反而冷靜下來。
“沒想做什麼。”門外的聲音對她說,“隻是想讓江校花知道,做人不能那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