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女朋友?”...)(2 / 2)

孟疏雨想了會兒才記起,之前有幾天她來周雋公寓盯花草裝飾之類的軟裝,嫌鞋套麻煩買來過一雙新拖鞋,後來就找不到了。

那幾天搬家忙得暈頭轉向,因為家裡還有其他拖鞋,她也沒在意這超市裡隨處可見的平價涼拖。

孟疏雨嘴角僵了僵:“……哦,不是您女朋友,品位不錯的——是我。”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穿上自己俏皮的拖鞋走了進去。

*

孟疏雨覺得周雋今晚多少被她破釜沉舟的架勢打動到了那麼一丁點,好歹沒再把任煦該煮的醒酒湯交給她做。

見周雋進了客廳的開放式廚房,孟疏雨就坐在一旁吧台邊的高腳椅上彙報工作。

一邊看周雋在料理台前挽起襯衫袖口洗過手,從冰箱取出兩個西紅柿,拿刀在表皮利落地劃了個十字,鬆了手一拋丟進熱水裡。

等去了皮,又換了把鋸齒刀,三兩下把西紅柿切成片再成丁,乾乾淨淨碼進盤子。

然後一手水壺一手長筷,駕輕就熟地拌起了麵絮。

等一刻鐘後開了火,屋裡酸甜香四溢,孟疏雨嘴上跑著數據,心裡感慨一個富二代怎麼還有這廚藝,上帝給周雋打開窗的時候都不關門嗎?

熱湯很快咕嚕嚕沸騰起來,孟疏雨忍不住摸了摸空蕩的肚子,語速慢了下來。

“數據在我臉上?”周雋瞟她一眼。

孟疏雨胡亂往彆處一瞅:“我在看……我們森代這款油煙機環吸效果真不錯,手感智控也好靈敏。”

“所以?”

“所以我就奇怪,為什麼銷量這麼慘淡呢?”

“好問題。”周雋盛起一碗湯,坐到了餐桌邊,“那你慢慢想,想好再繼續。”

孟疏雨見他要開動了,像是中場休息的意思,“哦”一聲停了彙報,順嘴問:“那我剛才的彙報過關嗎?”

周雋掀眼看了看她:“就這麼喜歡應酬?”

孟疏雨當然不能說她得替蔡總盯著他和森代其他高層的關係,也不能說她擔心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雖然可能周雋都懂……

她想了想說:“那不是有公費的酒可以喝嘛……”

周雋低下頭去喝湯了。

孟疏雨從他這個無語中品出了默認的意思,感覺這波應該是十拿九穩了,美滋滋放下了心。

客廳裡安靜下來。

周雋自顧自喝著湯,餘光裡看著孟疏雨靜坐了一會兒,然後好像就有點待不住了,百無聊賴地托著腮,一會兒瞅瞅天花板,一會兒瞅瞅牆上的掛畫,一會兒又瞅瞅他。

等他喝完一整碗,她原本筆挺的坐姿已經鬆垮下來,掛在高腳椅上的兩條腿時不時晃蕩晃蕩,腳上那雙涼拖總在要掉的時刻被她腳趾一勾帶回去,然後她就仿佛得了趣,繼續晃蕩。

倒真像是談起工作千杯不醉,一閒下來就酒精上頭的——意誌型喝酒選手。

仔細算算,堅持清醒的時間大概在一小時半左右,應付普通的應酬勉強是夠。

周雋起身走到料理台邊,把用完的碗筷放進洗碗機,看了眼湯鍋裡剩下的湯,等孟疏雨眼睛看過來,拿起手柄就往漏鬥裡倒。

孟疏雨“哎”地一聲:“好好的湯乾嘛倒掉啊?”

“喝不下。”

“那也……”孟疏雨舔了舔唇,暗示道,“不應該浪費吧。”

“占用冰箱資源難道不是另一種浪費?”

“……”

他的眼裡裝得下那麼大個雙門冰箱,都裝不下一個一米六五的她。

孟疏雨巴巴地望著湯鍋:“那要不我幫忙喝?這樣既不占垃圾袋資源,又不占冰箱資源……”

周雋眉梢一挑,把鍋放回了灶上:“隨你。”

*

孟疏雨發現上帝還是公平的。

比如沒有讓一個廚藝高超的富二代學會度量食材,把一人份的醒酒湯煮成了兩人半份。

一碗西紅柿疙瘩湯下肚,孟疏雨心滿意足,覺得豬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確實是符合生物學原理的。

她酒後強打的精神也在這舒坦勁兒裡散了,腦子慢慢囤積起一團漿糊,忘了思考周雋留下的作業。

剛才周雋看她被吃的堵上了嘴,暫時也沒法彙報了,去了臥室洗澡。

孟疏雨撐著眼皮洗乾淨碗筷和鍋,見周雋還沒出來,又在沒靠背的高腳椅上坐累了,打著嗬欠去了沙發。

周雋走出臥室的時候,就見孟疏雨側躺在沙發上,枕著手背睡得正香。

兩條腿交成麻花,瑩白圓潤的腳趾抓著薄薄的蓋毯,好像夢裡也在勾拖鞋玩。

周雋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站定在了原地。

看她鬢邊的發絲隨著她的呼吸飄起又落下,撓在她臉上,自己的耳根也像被夏夜躁動的晚風拂過,起了絲絲縷縷的癢意。

和一群男人喝了一晚上沒滋沒味的酒,還想著這勁道怎麼白開水似的,結果醒酒湯也喝了,澡也洗了,到這一刻躁意驟然上頭,才確信自己喝下的是實實在在的酒精。

默了默,周雋轉過身去廚房倒了杯水。

一杯涼白開灌下,又回過頭看向沙發。

一分鐘後,他在孟疏雨那張沙發邊沿坐下,對著那幾根不太順眼的發絲伸出手去。

指尖剛觸到鬢發,孟疏雨呼吸一頓,忽然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周雋動作一停。

孟疏雨對著眼前的男人迷茫地眨了眨眼,眼珠子緩緩斜移,看了看他落在她頰邊的手指,用更迷茫的表情重新望向他的臉,然後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

周雋緩緩曲起食指,往上一挪,指關節在她額頭下了一個板栗:“孟疏雨,你還真挺放心我。”

孟疏雨睡過一會兒,被酒精徹底麻痹了神經,挨了這一下連嘴都沒還,遲鈍地呆了幾秒,視線反倒從周雋臉上移了下去——

看他上身那件深藍色絲質睡衣開了兩粒紐扣,裸|露出雪亮一片,隱約可見噴薄的肌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總是相互的……”

周雋聽見她低聲喃喃了一句,然後一雙蔥白的手落上了他的胸膛,帶著一種愛不釋手的珍視,手指尖輕輕撫摸著戳了戳。

“你看,”孟疏雨輕輕吞咽了下,“你這不也挺放心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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