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為了想要的結果可以忍受過程漫長孤獨的人,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
這樣的人……可能確實沒心思談戀愛吧。
這麼一想,今天中午她在心裡放的那句狠話好像也沒什麼用。
畢竟周雋是這麼一個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更改的人。
讓周雋等著,等什麼呢?
等她一頭撞“死”在他這麵南牆嗎?
唉……
要不還是惜“命”要緊,拉倒了算球。
*
會議議程一項項過著,到了尾聲,周雋發言總結過幾句,孟疏雨宣布了會議結束。
散了會,一群高層繃了幾小時終於放鬆,紛紛過來和周雋說起三季度績效考核的事。
但孟疏雨看得出來,這些人聊工作是假,帶著笑臉來表態才是真。
所以周雋也沒和他們多說什麼,一個個點過頭就算過了。
高層們陸續離開,會議室裡除了周雋、孟疏雨、談秦,還剩一個從頭到尾黑臉的趙榮勳。
談秦端著茶杯走過來,跟周雋說:“周總,組織架構調整的方案我已經做完了,您這會兒有時間聊聊嗎?”
趙榮勳抬起眼來,知道“組織架構調整”這六個字就是說給他聽的。
畢竟這方案一做,供應鏈總監的位子也沒有必要保留了。
“嗯,來我辦公室吧。”周雋看著談秦答。
孟疏雨猜趙榮勳留在這裡本來是有話說的。
聽到談秦和周雋的對話,知道沒有掙紮的餘地了,估計就不打算說了,恨恨咬了咬牙站起身來,一把拿起茶杯就走。
這怒氣衝衝一個轉身,沒帶蓋的茶杯一晃,從水壺倒出沒多久的開水一下潑濺出來。
孟疏雨嚇得一把擋開周雋的右手。
滾燙的茶水灑上手背,激得孟疏雨倒抽一口氣。
趙榮勳和談秦齊齊一驚。
周雋回過眼瞳仁一縮,一句話沒來得及問就拉過孟疏雨往外走,把人帶到洗手間盥洗台,打開了水龍頭。
涼水涓涓淋下,孟疏雨嘶嘶吸著氣,眨掉眼眶裡的生理性淚水,抬頭看向周雋。
看他彎著腰,用涼水仔細衝洗著她的手背,眉頭擰成個結,也不知是涼水的作用還是摻雜了些彆的什麼,手背上的燒灼感好像慢慢消減了下去。
“擋什麼?”周雋看著她發紅的手背問。
“我那不是條件反射嗎,就看要淋到你剛拆線的傷口……”
周雋皺著眉抬頭看她一眼:“你皮是比我厚還怎麼?”
孟疏雨一噎,小聲嘀咕了句:“那是沒你厚……”
周雋重新低下頭去。
談秦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燙傷膏,給兩人送了過來:“衝完趕緊擦上啊。”
周雋兩隻手都抓著她在淋水,反倒孟疏雨有空接過燙傷膏,朝談秦道了聲謝。
談秦擺擺手示意沒事,離開了盥洗台。
衝洗了十來分鐘,周雋關掉水龍頭,拿起她的手看。
孟疏雨也湊過去瞅了眼。
紅是紅了一片,但幸好沒起水泡。
原來英雄救美這麼痛。
下次不救了。
“還疼不疼?”
“好像還好了……”
“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什麼叫好像還好?”周雋皺眉看她。
“那就是還有一點點疼的意思啊,這都聽不懂,凶個什麼……”
周雋再次打開水龍頭。
又衝洗了五分鐘,周雋抽了兩張紙巾敷乾她的手背,問她拿來燙傷膏,一手握著她的手指,一手取了膏體抹上她的手背。
孟疏雨眼看著一個恍惚,怎麼覺得這姿勢這麼像給人戴戒指?
“……”
呸,人家都沒想跟你談戀愛,你不會連婚禮在哪兒辦都想好了吧!
孟疏雨在心裡歎了口氣,手背上癢癢的,心裡也癢癢的。
周雋的眉頭已經皺了十分鐘不止。
他這是緊張了吧?
肯定是緊張了。
這麼緊張,也不一定就是塊難撞的南牆。
想著想著,孟疏雨又蠢蠢欲動起來。
在周雋收服了森代高層的今天,她也好想收服這個男人,讓他不管在公司,在成千上萬人麵前多能耐,都得對她俯、首、稱、臣。
孟疏雨心猿意馬越想越遠,手背上好像也越來越癢,忍不住打了個顫。
周雋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疼?”
孟疏雨剛要搖頭,懸崖一勒馬,使勁定住了自己誠實的腦袋。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眼眶裡剛眨掉的生理性眼淚似乎還能派上用場,孟疏雨醞釀了下,抬起一雙霧蒙蒙的眼看著他:“嗯,好疼……要不你給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