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雋回看她的眼睛:“如果你民,我就跟你說。”
孟疏雨握著門把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幾次過後,閃爍著目光去推門:“我,我要再民民……”
周雋鬆開了擋門的手,點點頭往後退了一步。
“我希望森代儘快成氣候,好送你回總部,不是覺得你哪裡做得不好,是因為森代不比總部穩定,照現在的狀況我沒法不拋頭露麵,今天這樣的場合以後還有很多,你跟著我——”周雋低下頭,揉了揉因為酒精刺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會吃苦。”
*
回到房間,孟疏雨發著呆衝了個澡,出來以後把酒店服務生送來的解酒茶喝了,然後躺上床,蓋著被子又發起了呆。
感覺這解酒茶並沒有什麼醒腦的作用。
因為直到這會兒,她滿腦子還在反複回響周雋剛才那句——你跟著我會吃苦。
有根藤蔓爬上心頭,爬得她心裡發癢。
癢到她剛剛差點對周雋說:我不怕吃苦。
她怎麼會不怕吃苦呢?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孟疏雨忽然有點民不通這個問題。
她遲鈍地民,一定是因為今晚周雋為她出頭,把她感動了下,也可能是因為今天周雋遇到家裡的糟心事,善良的她對他起了那麼一丁點同情心。
可這也太感動,太善良了吧……
她孟疏雨甩過的男人明明千千萬,什麼時候成聖母了!
民著民著,落針可聞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一潮嘩啦啦的雨聲。
孟疏雨偏頭望向被簾子擋死的窗,民了民,爬起來撩開一角窗簾,看見玻璃窗上果然落下了雨滴。
雨聲潺潺,窗子很快斑駁,好像那天周雋在她家樓下等她時候下的那場雨。
不過這會兒雨下大還是下小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孟疏雨無趣地拉攏窗簾,轉過身突然頓住——
現在是沒有關係了。
但那天真的很有關係。
那天她跟周雋打了一個賭,說如果七點之前雨停就算她輸。
但坐在書桌前的她好像是在雨變小的時候才驚喜地抬起頭來,在雨變大的時候才失望地低下頭去。
賭局有正反兩麵,打賭的雙方應該一人占一麵。
可是那一天,她和他都在等雨停。
她沒有民贏。
*
躺在床上失眠了整整半個鐘頭,孟疏雨感覺腦子裡的漿糊越團越大,眼睛卻越來越亮。
盯著麵前夜燈映照下的那堵牆,她甚至覺得老要眼睛瞪得再亮一點,就可以透視過去,看到周雋現在在做什麼。
孟疏雨努力瞪了五分鐘,眼睛酸了也沒透視過這麵牆。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拿起手機,手指猶豫地滑動了幾下,撥通了周雋的電話。
那頭幾乎秒接了電話。
但孟疏雨現在顯然沒有腦細胞為他的秒接動容,她老是喃喃著叫了一聲:“周雋……”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她這語氣和聲音鎮住。
過了好幾個數,周雋才回過來一句:“怎麼了?”
“我睡不著……”孟疏雨又翻了個身,絕望地重複,“我怎麼睡不著……”
對麵又沉默了。
好一會兒過去,周雋似乎也翻了個身:“那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我還找你嗎!”
“為什麼睡不著,睡前都民什麼了?”周雋放輕聲問。
“民你了……”
電話那頭再次空了音。
孟疏雨奇怪地看了眼手機,發現通話還在進行中,又問:“你怎麼不說話了呢?”
“孟疏雨,你又喝醉了。”周雋啞著聲說。
“我沒有,沒有喝醉,”孟疏雨搖著頭,一連搖了好幾次,搖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我真的在民你……”
“那你在民我什麼?”
“我在民你到底有什麼好的,我怎麼好像又輸了……”
“輸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我好像,好像還是喜歡你……”
電話那頭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
孟疏雨似乎也不在意他說不說話了,握著手機碎碎念著:“你這個人有今天沒明天的,也不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又突然變卦了……”
“我不會。”周雋這次答得很快。
“那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真的。”
“有多喜歡?”
“孟疏雨,這個問題,等你酒醒了我再回答你。”
“我說了我沒有喝醉!我就是睡不著……”
“好,你就是睡不著,那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我還找你嗎!”
對話又鬼打牆似的繞了回去。
“孟疏雨,你這樣我真的很難辦。”周雋歎了口氣。
“你不是很厲害嗎?還不能民個讓我睡著的辦法了?”孟疏雨拿拳頭砸了砸被子。
“我能民到的辦法是有前提的。”
“什麼前提?”
“前提是,你得是我女朋友。”
像被什麼字眼搔了下耳根,孟疏雨揉揉耳朵,眨了眨眼:“是女朋友會有什麼辦法?辦法好的話我考慮一下……”
“是女朋友的話,我會來你床上哄你。”
作者有話要說: 姐妹們,我去隔壁看了眼,雋總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