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雨:“哇,太好了,那我和你一隊,我們就可以贏過他們了!”
“……”
“我不去。”
“為什麼,你每天待在屋子裡不悶嗎?我們鄰居阿姨家的狗一天不出去就打蔫了,好幾天不出去就去醫院看病了。”
“……我不是狗。”
“人也一樣的呀,一直不出去也會生病的,生病了就要打針,很痛的。”
孟疏雨喋喋不休說了半天,最後換來他握上門把,關上了門。
她再繼續敲門,他就怎麼也不開了。
孟疏雨歎著氣離開宿舍樓,走到樓外想起什麼,跑去搬來一把凳子放到西邊窗沿下,踩上去用手移了移窗。
這一移,窗戶真的開了。
孟疏雨一把撩起窗簾:“我又來啦!”
周雋匆匆放下捏在手裡的那個星球杯。
孟疏雨眼尖地瞧見,想起了這回事:“收了我的星球杯就是我的朋友了,朋友就是要一起玩的!”
不等周雋反應,孟疏雨就熟門熟路地從窗戶爬了進去,跳到地上,一把拽過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拖。
使了吃奶的勁,踉踉蹌蹌地把人拖到門邊,孟疏雨像生怕人跑了,一手抓著他,一手去開門,開了門繼續把他往外拖。
周雋跟著她一路穿過走廊,走出天井,途經花園,看見天光晴朗,繁花盛開,綠樹成蔭。
在黑和白之間徘徊了很久的視野裡忽然多了很多不同的顏色。
走到前院,聽見周圍的人群嚷著笑著,嘰嘰喳喳的聲音和著蟬鳴湧進安靜已久的耳朵,像從另一個世界射來一束光。
周雋不太習慣地眯起眼捂上耳朵。
忽然看見身前的女孩回過頭來,笑著對他說了句什麼。
他沒聽清她的話,鬆開了耳朵問她:“什麼?”
“我說——好熱鬨呀!”
熱鬨?
周雋出神地看了看四下,不知道她還嘮嘮叨叨說了什麼,等回過神,他已經被她帶到教室門前的走廊。
談秦和聞音正蹲在地上折新飛機。
孟疏雨拉著周雋走上前去:“我的幫手來啦,還有紙嗎?”
兩人抬起頭,看到周雋都像見了鬼。
“有,有的。”聞音拿起一張白紙遞給孟疏雨,眼睛還不可思議地瞅著周雋。
孟疏雨把紙交給周雋:“你快折,我們不能輸!”
周雋接過紙,看了眼談秦手裡那隻折到一半的飛機。
談秦立馬警覺地擋住自己的飛機:“這可是我最新研製的飛機,你要是偷學就是賴皮!”
周雋沒說話,站在窗台邊折起自己的飛機。
孟疏雨在一旁看著他靈巧翻飛的手指:“你的手也好好看呀!”
周雋看了看她。
“快點快點,他們快折好了!”孟疏雨催促。
周雋低下頭去,加快了速度。
“我好了!”幾分鐘後,談秦率先拎著飛機站了起來,對他們大方地擺擺手,“你們來晚了,就讓你們再折一會兒吧。”
沒想到周雋三兩下捏好邊角,也舉起了飛機:“好了。”
“你折這麼快,輸了可彆說是因為我折得久!”
“你先我先?”周雋壓根沒理他這個問題。
“先給你們看看我的威力。”談秦冷哼一聲捏起飛機,對著飛機頭嗬了下氣,衝走廊儘頭用力一扔。
飛機順滑前行了好一路才搖搖晃晃往下墜,最後的落點距離儘頭那麵牆隻差十幾公分。
孟疏雨喪起臉來,小聲跟周雋說:“他這個最新的飛機好像真的很厲害,你要不要再折一會兒……”
周雋看她一眼,沒說話。
“輪到你了。”談秦一揚下巴。
周雋轉身朝後走去,走到談秦身後幾米處,從走廊的另一頭儘頭扔出了他的飛機。
飛機以一道優越的高拋物線劃過幾人頭頂,一路朝談秦的那架飛機追去。
孟疏雨張著嘴盯著飛機,下巴跟著移過一道弧線,最後看見飛機撞上了牆,被迫墜落在地。
談秦石化了似的僵在原地。
聞音發出一聲驚歎。
孟疏雨呆呆盯著兩架一前一後的飛機看了好一會兒,不敢相信地回過頭去問周雋:“我們贏了嗎?”
“當然。”周雋點頭。
“贏了贏了!我們贏咯!”孟疏雨笑著朝他飛奔過去,蹦蹦跳跳地朝他舉起手。
周雋看著她雪白的手掌,沒有動。
孟疏雨一把抓起他的手,拿他的手跟自己擊了一下掌。
啪一聲清亮響動振動鼓膜,像是打破了他耳朵裡的最後一道屏障。
遠處忽然有人匆匆跑來,拉著人問:“看見小雋了嗎?”
周雋抬起頭,望向心急忙慌的常秋石:“爺爺。”
常秋石見了人,鬆了一大口氣,邊上前邊說:“在就好在就好,看你窗也開著,門也開著,我這急的,以為誰把你帶走了!”
孟疏雨笑嘻嘻地衝常秋石揮了揮手:“常爺爺,是我把他帶走的!”
“是嘛!”
“我從窗戶爬進去把他拉出來的,讓他幫我比賽呢!”孟疏雨指了指走廊地上那架飛機。
常秋石驚訝:“我們小疏雨力氣有這麼大?”
“那可不!我力氣大得很!”
周雋偏過頭去:“誰說的。”
孟疏雨叉起腰來:“我力氣要是不大,怎麼拉得動你呢?”
周雋沒再說話。
聽常秋石笑著誇孟疏雨厲害,看孟疏雨得意地揚著下巴。
他不知道這一刻滿漲在心裡的東西是什麼。
隻知道,她的力氣真的一點都不大。
作者有話要說:(#^.^#)你永遠拉不動一個不想跟你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