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打盹,回憶青春~”
台上的老板抱著吉他開始輕吟淺唱,很意外,對方的水平非常高,完全不像是這種小酒館應有的水準。
曾佳能頓時雙眼發亮,激動的跺著腳,小聲說道:“是我說早了!就是這種感覺!”
“感覺老板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
“沒什麼故事。”老板娘動作飛快,已經端著托盤走了上來,放在桌上,接話道:“我們就是在大城市賺不到什麼錢,也沒什麼人生理想,乾脆找個地方待著。”
“聽你們的口音,北方的?”白楊問道。
“帝都。”老板娘掏出煙盒,頓了一下:“介意嗎?”
“你的店,你隨意。”白楊望向正在彈唱的老板:“這聽起來可不像是賺不到錢的水平,開這個店不是你們的主業吧?”
“小哥還挺有眼光的。”老板娘看了看椿欲晚和曾佳能,最終還是沒有點煙,解釋道:“真是主業,咱倆指望著這小酒館吃飯呢。”
“你們是過來寫生的吧?上午看到你了,小哥說話厲害得很,也不怕給那位阿姨氣出心臟病來?”
“我這點兒攻擊力,對於經驗豐富的中年婦女來說隻不過是撓癢癢。”白楊給自己倒上酒,又給老板娘倒了一杯,“認識也算緣分,我叫白楊。”
“叫我沐子吧。”老板娘舉起酒杯一飲而儘:“小哥說話還一套一套的,一點不像是你這個年紀的人,氣質上倒和我那些損友有點兒像。”
“混不吝是吧?”白楊自嘲。
“喲,帝都方言也會點兒?”老板娘主動給白楊倒上酒,“那可彆怪我不把你當客人了?等會讓老莫下來一起喝,他這會兒估計饞酒呢,唱歌有氣無力的。”
“一起玩唄。”
“會點?”
“勉強夠用。”
這種場合的交流很簡單,能夠對上眼就能坐在一起,能碰上杯就免不了勾肩搭背,知無不言了。
若還能有搞音樂的,從桌子底下掏出幾把樂器來,氣氛便也推到頂點了。
恰好,老板老莫樂器多,白楊手藝活也不差,借著酒意玩起來,賓主儘歡。
老板老莫看上去話不多,但幾瓶啤酒下肚,便連家底都漏了出來。
老板娘是帝都本地人,典型的京二代,老莫北漂,之前在後海一帶混跡,也出過唱片,但沒搞出什麼名堂。
兩人故事頗為俗套,相戀相識,門當戶不對,家裡不同意,幾乎是私奔跑到湘南,路過這地方就留下來了。
曾佳能在旁邊聽得眼淚汪汪,直感歎這就是愛情。
小女孩吃這一套。
白楊倒是沒什麼感覺,這種故事聽得太多,酒桌上真真假假的不必糾結,他隻是笑問:“所以,真打算在這裡養老?”
“誰知道呢。”老板娘隻說:“也許以後去帝都再開一家店?這樣小哥以後要是有機會去帝都,咱還能接待接待不是?”
“那我可認真了哈,等到了你們的地頭,我是不會客氣的。”白楊已經有些微醺,站起身來:“得送她們倆回去了。”
“等會再過來?”老板喝得有些大舌頭:“你音樂搞得不錯,咱們直接喝一宿!唱一宿!”
“下次吧。”白楊擺了擺手,“有機會的。”
曾佳能有些舍不得走,被白楊強行拖了下去。
夜風一吹,白楊打了個寒顫,酒意醒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