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能夠看得出來,椿欲晚是很喜歡這套衣服的。
所以,她的第一反應是問價格倒是讓白楊有些意外。
他笑了笑,道:“貴不貴的不重要,反正是我送給你的。”
“那不行。”椿欲晚搖了搖頭:“等會我換下來還給你。”
白楊一臉無語:“還給我有什麼用?難道我拿去繼續穿嗎?”
他上下打量椿欲晚:“這尺寸我也套不進去啊。”
椿欲晚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些什麼,麵色又是一紅,小聲說道:“那我把錢給你。”
白楊沉默了片刻,盯著她,道:“伱身上這套六千八。”
椿欲晚猛地抬頭,瞪大雙眼。
“六六千八?”
她顯然有些手忙腳亂了:“為為什麼這麼貴啊.不都是衣服嗎?”
“那我先給你六百,剩下的算借給你的,分期還給你行不行?”
她就是普通家庭,羅老師的收入雖然相對還不錯,但每個月也就幾千塊錢,給她的零花錢就更少了。
六千多塊對於椿欲晚來說真的是個大數字。
“這樣嗎?”白楊瞥了一眼椿欲晚,臉色嚴肅了起來:“如果你非要給我也行,但是分期付款就不必了。”
“你之前送給我的畫,我去找專業的人評估一下,如果折價在六千二百塊錢以下,那麼你補上剩餘的,如果超過了,我退給你。”
椿欲晚麵色一白,不可置信的望向白楊:“什什麼意思?”
白楊緩緩說道:“你送我東西的時候,我欣然接受,但是我送你東西,你卻用這種話來侮辱我。”
椿欲晚頓時慌了:“我沒有!”
“我怎麼會侮辱你呢,我就是覺得——”
她雙手攥住裙擺,低下頭:“太貴重了。”
白楊不說話,直到對方局促的重新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他才開口道:
“在我心中,你那幅畫更貴重,彆說一套衣服,哪怕十套,百套,也是遠遠比不了的。”
椿欲晚小聲說:“那隻是一幅普通的畫,不值錢的。”
白楊輕笑了一聲:“我以為,朋友之間的禮物,看重的是心意的輕重。”
“但是你卻和我去比較金錢你的心意值多少?我的又值多少?”
“難道說,一文不值嗎?”
他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問道:“或者說,你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椿欲晚雙眸滿是慌亂,飛快的擺手:“不是這樣的!”
“我——”
她上前一步,用力攥住白楊的衣袖一角。
“我把你當朋友的。”
“我隻把你一個人當朋友。”
她抬起頭,雙眸有些濕潤:“白楊,我隻是.沒有收到過這麼貴的禮物.”
“我不懂這些,我嘴也很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所以.”
“.白楊,你能不要生氣嗎?”
白楊身子一僵。
眼前的女孩所袒露的小獸一般單純的神色,讓他一瞬間發現,自己習慣性的,所使用的前世那些習以為常的用來說服彆人接受自己禮物的套路,實在是太過於惡劣。
她就像是一塊透明到極致,卻又脆弱到極致的玻璃。
那雙眸子所映照出來的自己的臉龐,是一個道德綁架的惡人。
這讓白楊感覺自慚形穢。
“是我說錯話了。”白楊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