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那樣罵傅詔,他之後再未找過她麻煩,也沒告訴大夫人,更沒攆她出府,這讓瑾瑤有些意外,不過這樣最好,如此一來她可以繼續守在二爺身邊,每日領賞攢些銀子。
沈夫人的賞賜,加上二爺給的銀子,差不多快四百兩了,再有四百兩,她就可以在朱雀大街買一處大宅子,買幾名護院,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關於傅詔是否知道自己買凶打了薛陳氏,瑾瑤未多在意。
作為大理寺少卿,想調查一件事還不容易?
她轉頭,看到秋實正在院子裡給花澆水。
“秋實姐姐!”瑾瑤抱著衣裳上前,笑道“這些是給大爺送到衣裳,我身子有些不舒坦,姐姐替我走一趟吧。”
秋實是個勤快的,對芙廷苑的事從不計較,哪個姐妹有什麼事情找到她,她都很樂意幫忙,現瑾瑤托她,自也二話不說拿了衣裳。
抱著衣裳來到崖青院,錦秋正在院子裡喝茶吃點心,看秋實來了翻了個白眼。
“崖青院是有什麼寶貝不成?你們芙廷苑的人見天的來,都說了幾次了,我們大爺對這些穿的用的極其挑剔,你這種長得不好看的,就彆總來礙眼,再惹了大爺心煩。”
在一眾姑娘裡秋實確實不出眾,但作為二爺挑選進入芙廷苑的人,怎麼可能醜?
她平日性子軟,不喜與人計較,隻將衣裳放置石桌上,“這是夫人讓給大爺做的衣裳,我隻是來送,你何必出言譏諷,二爺不知比大爺好多少,大爺整天冷著一張臉,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抄家,若不是來送衣裳,誰願來?沾了一身血腥味。”
傅詔作為忠伯侯府嫡長子,十歲時麵見陛下,殿上一柄青冥劍耍得出神入化,被皇帝以及滿朝文武整個族人都寄予厚望。
前年不負眾望高中狀元,外省任職一年縣令後,又被皇命直調大理寺少卿,賜予麒麟禁軍十萬,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凡是皇上不能做,不便於做的事,都會假借傅詔之手處理。
這些年多少朝廷命官都是他抓,多少貪官汙吏的腦袋都是他砍。
京都之人一聽傅世子的名諱都不禁打冷戰,若是傅世子哪日登門,等於天塌下來了,因為傅詔來,多半就是來抄家。
殺人太多,整日在詔獄裡泡著,濃重的鮮血祛都去不掉,是以,他養成了燃沉香的習慣,以此來掩蓋血味。
錦秋一聽,頓時不悅,“我們大爺那是國之重臣,為陛下分憂為朝廷出力,哪像二爺,整日不是吃喝玩樂,就是在紅煙閣。”
……
夜月晝星,暮雲飄散。
亥時傅詔從大理寺回來,先去沐浴衝掉了一身血腥味,才進屋子。
他半敞著衣衫,半濕的發絲垂著,水珠滴下,順著緊實肌肉輪廓滑落。
燭光搖曳,擦著濕發,他一偏頭瞥見放在桌上的衣裳,知是前陣子瑾瑤去做的,問道“就送了這些嗎?”
問了話卻沒得到回應,他蹙眉看向錦秋,卻見她兩眼癡癡正盯著自己。
那陰寒的目光投來,錦秋這才回了神,麵頰緋紅,忙垂下眼瞼不敢再亂看,磕磕巴巴道“是,是,一共,一共五件。”
伸手翻了翻,傅詔冷冷問“沒多什麼?”
錦秋想了想,“沒有,就五件不多不……”少。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明顯感到自己說完這句後,大爺的臉色比剛才更差了。
還真應了秋實的那句,“整日冷著一張臉。”
若不是大爺長得英俊不凡,她還真不想呆在這死氣沉沉的崖青院。
傅詔看了那衣裳半晌,不知在想什麼,隨手拿了件去了裡間,片刻後出來,又丟給錦秋,“小了,去改。”
這都是平常的尺碼,怎麼就小了呢?
錦秋慌忙接住,小心翼翼覷著世子臉色,“這,奴婢,奴婢不知是哪家做的。”
“誰拿去做的找誰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