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羽回到教職工宿舍,看著落了一層薄灰的小屋,有些恍若隔世。
她大學學的是美術,成績優異,導師也有意培養她,問她要不要留校一邊授課一邊考慮賭博。
可她因為寧悅琪是沈時安的秘書,就鬨著要辭職去沈氏工作,要天天守著他。
沈時安自然是不願意的,但薑媽媽疼她,逼著沈時安答應。
看著他們天天黏在一起,再加上寧悅琪的故意挑釁,她心態變得越發瘋癲,到最後甚至為了陷害寧悅琪導致公司一個重要合作失敗,連薑媽媽都逐漸對她失望。
既然想好要離他們遠遠的,那當然是眼不見為淨。
宋傾羽找出清潔工具開始打掃房間,擦桌子時,手卻忽然頓住。
桌上是一本相冊,還有泛黃的日記。
她伸手放開,裡麵是沈時安跟她從小到大的合照,從七歲被接到沈家,到她二十一歲生日摟著沈時安脖子跟她跳舞。
日記上的內容也很瑣碎,無外乎是沈時安又帶她去吃飯,沈時安買了什麼禮物給她,沈時安今天跟哪個女孩子說話了。
越往前翻,好像沈時安就越疼愛她,大學時因為她說想吃蛋黃酥半夜開車過來給她送,高中揍了給她送情書的同班同學,還敲著她腦袋不準她談戀愛。
厚厚一本,小半認識,她滿心滿眼都是沈時安。
宋傾羽默默翻完,將相冊裡父母和沈家爸媽的那部分照片抽出來,合上相冊連同日記一道扔進廢紙箱。
將宿舍收拾乾淨,她抱著紙箱裡的東西打算出門扔掉,卻看見高大身影站在門外。
沈時安指尖夾著一支煙,墨發梳在腦後,看上去有些疲憊。
那雙鳳眸如往常一樣帶著些疏冷,看見她出來,他揚起下頜:“為什麼不回家?”
宋傾羽愣了愣,也沒想到他會過來。
“助理沒有告訴您嗎?我要回學校備課。”
她後退一步,語氣若無其事:“這邊離家太遠,不太方便。”
沈時安眉頭擰得更緊,聽著那個“您”,總覺得不舒服。
她從沒有這樣稱呼過他,記憶中這丫頭就是個喜歡撒嬌耍賴的粘人精,看見他便要纏上來嬌嬌嗲嗲叫哥哥,時安哥哥。
為什麼會這樣?就因為他要結婚。
鬼使神差般,他冷聲開口:“搬回去。”
宋傾羽眼中閃過錯愕:“為什麼?”
沈時安緊了拳,聲音還是冷著:“你一個人住在這裡,爸媽會不放心。”
宋傾羽垂眸,感覺自己猜到了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她鬨出了那樣的事情,又忽然說要退婚,薑媽媽心裡肯定不放心,現在再住回學校,怕是更加要覺得沈時安欺負她什麼的。
“我跟爸媽解釋就好了,不會給哥哥惹麻煩的。”
她朝沈時安笑笑:“我現在沒事了,之後也會聽話。”
沈時安拳頭更緊。
他都這樣說了,宋傾羽還要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