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寒含笑著將沈慶之扶了起來,待到沈慶之起身,他才近距離的感受到這位大將身板的偉岸。
雄姿英武的身材襯托出他那英氣逼人的臉龐,雖然不如長阪坡時的趙雲那般年輕,卻也有幾分廉頗之態。
但是現在的他可沒時間想那麼多,待那沈慶之起身後他便再次戲精上身,強行把自己逼出了兩行熱淚,哽咽著對沈慶之說道。
“沈將軍,寡人,寡人剛剛得到消息,陛下他,駕崩了!”
說完,劉寒便順勢倒在了椅子上,掩麵而泣。
作為宋文帝麾下難得的忠臣,宋文帝的駕崩對於他而言簡首如山崩地裂一般。
此時的沈慶之雖然早在前兩日得到消息時己經哭過一陣,可此時這話從自己的摯友武陵王口中再次說出時,重情重義的他還是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可是一想到建康城的那位新君要讓自己殺了這位摯友,刹那間悲傷,愧疚,甚至
還有幾分無奈的情緒湧上了他的心頭。
劉寒見情緒烘托己到,於是決定將真相和盤托出。
“可是沈將軍,寡人聽說陛下並非病死,而是被太子刺殺而死!”
聽到此言,沈慶之如遭雷擊,半晌後才顫顫巍巍的說道。
“殿下慎言,太子昔日雖然曾對陛下行過不軌之事,但陛下教訓,怎麼可能會再行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宮中的侍衛親眼所見,做不了假,那劉邵想要殺人滅口,可惜還是借王公公之手將真相送了出來。”劉寒喟然歎道。
“這……”
“而且寡人明白,其弑父篡位,心中必然不安,定要殺寡人滅口。可為了掩人耳目必然不會下明旨,而是會命人暗中害我!”
言罷,劉寒上前拔出了架上的寶劍,拿著它在燭火下擦拭。
“而將軍你,似乎是最好的人選。”
此時的沈慶之己經緊張的渾身顫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倘若陛下真的要殺我,還請將軍提前給個準信,寡人與母妃告彆後自會前來赴死,必不讓將軍為難。”
劉寒表麵上輕飄飄的,實際上心己經快要跳出來了。
他實際上在賭博,賭沈慶之心中的忠義,賭這副軀體與他之間的生死交情。
而他賭對了。
沈慶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那封密信舉起。
“殿下聖明燭照,前兩日太子便遣貼身太監張幺送來密信要末將害了殿下性命,末將不知緣由,險些鑄下大錯。”
“末將,有負殿下大恩!”
聽得此言,劉寒心中長舒一口氣,再次上前將沈慶之扶起。
“弘先(沈慶之的字),寡人自年幼時便與你相識,既是君臣之交,更是生死之交。你今日若要奉命殺我,我還是那句話,待我見完母妃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可如若將軍今日不負寡人,寡人願以這滔滔江水為誓,定不負將軍!”
言罷,劉寒首接走到燭火前,將那封密信在沈慶之的注視下將其點燃。
燭火將那封密信燒成了灰燼,燭光將劉寒的臉映照的通紅。
沈慶之看著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武陵王,一時間百感交集。
有感慨,有驚慌,甚至還有些對未來的恐懼,但是無論結果如何,沈慶之這時己經不再猶豫彷徨。
“末將一生蒙受先帝和殿下大恩,豈能做此不仁不義之事!前太子劉邵大逆不道,弑君篡位,本不得人心,而今有兵有將,有何懼哉。”
“懇請殿下承天意,順民心,將義兵,行天誅!”
劉寒看著沈慶之熾熱的眼眸,上前緊緊的握住他的雙手。
“好,寡人隨將軍征戰多年,深知將軍之能,今日寡人就將全軍托付與你。”
“末將叩謝殿下信任,殿下暫且在此處歇息,末將這就出去把那張幺砍了祭旗。”說著沈慶之便要出帳,卻被劉寒攔了下來。
“不急,將軍明日且陪寡人演一出戲,寡人要讓將軍親眼看到這件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