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地從座位上麵站起身來,範啟昌連忙拱手回話說道:“草民確實不知,還請縣尊大人明示。”
田永良亦是趕緊再次行禮說道:“大人您貴為縣尊,草民等不過就是一些小商小販,又哪裡能夠猜得到大人您的高瞻遠矚呢。”
“兩位不愧為是咱們山西晉商的扛鼎之人,當真是嘴裡牙尖,能說會道。”
耳中聽得這兩人的恭維聲,周辰也不由被逗得哈哈一笑。
範啟昌和田永良兩人也不知道周辰這一番話究竟到底是褒是貶,不過無論是什麼意思,他們兩人也不敢在表麵上對周辰有分毫半點的不敬,最終隻好是咧著嘴陪起了笑臉來。
一番意味尋常的笑聲過去以後,周辰麵容之上的神色漸漸地肅穆了起來。
他沉聲說道:“如果堂堂晉商八大家族當中的範田兩家,都是什麼小商小販的話,那麼天下間又哪裡還有什麼大商賈啊?
彆的不說,最起碼小商小販可是沒有實力將買賣都直接坐到草原上麵去!”
聞得此言,範啟昌和田永良他們兩人的心裡麵立時間便翻湧起了軒然大波。
大明朝和草原蒙古之間的貿易關係可是早就已經被徹底禁止斷絕了,現如今仍舊能夠將生意坐到草原上麵的方法,那就唯有走私這一條路了。
通過周辰現在所說的這一番話,他們兩人終於是明白了新任這位縣尊大人傳喚他們到衙門裡麵的目的,十有**就是針對這右玉縣地界之內的走私營生而來。
隻不過讓範啟昌和田永良他們兩人想不通的是,眼下這位縣尊大人究竟是打算從這走私營生當中摻和上一手啊,還是打算依照大明律法來治他們範田兩家的罪。
暫時無法弄清楚周辰心裡麵想法的範啟昌和田永良兩人,雖然是被周辰剛剛的那一番話給狠狠地驚駭了一番,但是他們兩人卻也並沒有直接亂了陣腳。
範啟昌和田永良兩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的提前溝通,然而卻是不約而同地跪倒在了堂中,佯作委屈地朝著周辰開始抱怨了起來。
每一個成功的商賈,可以說儘數都有一副十分善變的麵孔。
此時此刻,這範啟昌就直接演起了戲來,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
“縣尊大人明鑒,草民祖輩雖然是以商貿傳家,但是卻始終都恪守咱們大明朝的律法。
暗通蒙古,進行走私這種背叛朝廷的事情,草民一家老小可是絕對沒有膽量去做的啊。”
與範啟昌那副變臉的本事相比較而言,田永良的演技亦是不遑多讓。
隻見他同樣是連連叩拜,一邊卻又義憤填膺地向著周辰叫屈道:“縣尊老爺您明鑒啊,草民所在的田家和範家向來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心商家啊!
肯定是有些蟊賊見不得草民兩家的好,這才會向著縣尊大老爺您進獻讒言,企圖蒙蔽大老爺您,陷您於當中啊!”
總之無論如何,範啟昌和田永良他們兩人是絕對不會承認兩家在暗地裡麵進行走私的事情,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禍事啊。
望著範啟昌和田永良兩人這幅惺惺作態的模樣,周辰的眼眸當中當即便浮現出了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