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夭的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瞪了他一眼之後,在相柳含笑的目光下,還是乖乖挪了過去。
相柳為她將發簪簪好。
小夭對鏡自照,自覺沒有問題之後,才順著相柳的力道從草地上站起來。
這時遠處傳來了阿念等人的聲音,可能是阿念和蓐收他們跑到附近來了。
小夭用靈力將衣服上的褶皺、草葉弄掉,接著看了眼相柳,相柳正好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下一秒,相柳就攬住她的腰,淩空而起,往山的另一邊飛掠而去。
小夭和相柳都不是喜歡熱鬨的人,所以雖然大家一同生活在海島之上,小夭和阿念卻顯然分成了兩波,彼此幾乎從未碰麵,直到在島上待了一兩個月,阿念想要去彆的地方玩了,雙方才再次聚首。
一行人再次啟航,卻沒有要離開大海的意思。阿念從小生活在五神山上,雖是皓翎人卻近些年才跟小夭學會遊水,正是對水域感興趣的時候。所以雖然對這座島嶼探索的差不多了,阿念也不想即刻上岸,而是打算一路向北,在海上航行。
有相柳在,在海上幾乎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小夭沒有反對阿念的海上旅行計劃,還給了阿念一份簡單的海上路線圖,供她參考。
這是小夭根據自己這些年的經驗畫出來的簡便海圖,信息並不詳細。之所以沒跟相柳要海圖,一是小夭覺得太過詳細的海圖會讓阿念少了探索的驚喜;另一方麵則是,海上畢竟是相柳的地盤,世事變幻,人的立場也很難說永不改變,相柳畢竟還是辰榮的軍師,小夭心中還是藏了一份說不出來的隱憂。
小夭是沒有野心,也不喜歡摻和爭權奪利的事情,但她同時也天性聰穎,在不刻意蒙蔽自己的時候,小夭將大荒如今的局勢看得分明。
在沒有係統妖怪這個意外之前,西炎就是實力最強大的國家,皓翎雖能與之抗衡,但皓翎人文雅,在軍事上比不上崇尚武力的西炎。
辰榮早已滅國,隻能在西炎和皓翎的夾縫中生存,隻留下一支殘軍,不值得一提。
按之前的局勢,毫無疑問,以瑲玹的野心,隻要他能登上西炎王的寶座,小夭相信,他必定勵精圖治,帶領西炎走上另一個巔峰。
就連相柳,也曾在得知瑲玹的真實身份時,幾次三番對他下手行刺,皆是因為他看到了瑲玹帶來的威脅。
雖然這幾次行刺都沒有成功,相柳還被小夭說服反為瑲玹提供助力,但小夭很清楚,相柳其實被她拉下了水。
西炎與辰榮的仇恨,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事情,絕不可能因為她而消弭。立場上的事情,她說了不算,相柳說了不算,就是西炎王說了也不算。
小夭承認,最初說服相柳送她回去認親之時,彼此心中多多少少都對此心知肚明。
但相柳還是送她回去了。
小夭當回王姬,帶瑲玹回到西炎,相柳以防風邶的身份繼續陪伴她,甚至以鬼方氏的身份為瑲玹提供錢財糧草。
一切都朝著小夭希望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小夭也時不時會猜想辰榮最終的結局。
以小夭的立場來看,最好的結局當然是瑲玹專心發展西炎,給辰榮留下喘息的空間,彼此相安無事。
不過小夭畢竟了解瑲玹,對這個理想的結局並不抱太大希望,直到相柳弄出了炸藥,小夭對辰榮最終覆滅的擔憂才算消失。
這也側麵印證了相柳曾經嘲笑小夭時說過的一句話,大概意思就是在利益之爭裡,最大的保障是實力,隻有傻子才會相信能夠用感情消弭兩國之間的仇恨。
小夭就是相柳嘲笑的那個傻子,因為她天真地提出讓相柳幫助她助哥哥回到西炎,奪取西炎王位,然後再由她說服瑲玹放過辰榮,達到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