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是變換了容貌出門的,額上彰顯身份的桃花印記被隱匿起來,穿的衣裳也十分普通,看不出身份尊貴。
她不是酒樓的熟客,又容貌普通談吐隨意看不出什麼特彆的氣質,不像是哪個世家的子弟,卻又一進門就高調地點了一個最好的包廂。
當然,這也算不得什麼,怎麼說如今軹邑城也是西炎的都城,王族世家遍地都是,這麼點消費不足以引起酒樓老板的主意。
但小夭一點菜,就是小二都看出來了,她就是故意挑事。
哪個正經用膳的人從招牌菜到小菜點心酒水都點個遍的?
就是大荒首富塗山氏的人來了,也不會做這麼荒唐的事。
小二隻是個小嘍囉,在看出這位女顧客來者不善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秉告了掌櫃。
小夭也不製止,畢竟她確實就是來鬨事的,隻不過正好挑中了五王的產業,算他倒黴好了。
反正她是易容出門的,除了哥哥沒人知道這事是她乾的,既然哥哥要派人跟著她,那相信他事後會幫忙把事情壓下去的。
小夭不得不承認,瑲玹在她下山後派這麼多人跟著她的舉動確實讓她有點不爽。這些年來小夭肆意慣了,就是與相柳在一起時兩人時不時喜歡鬥嘴,可是真的生氣卻是少之又少的。
大多時候小夭更是被體貼照顧的那一個。
說來也許很難令人相信,相柳溫柔起來時,就如大海一樣包容萬物、夜晚的月光揮灑籠罩,潤物無聲又勢不可擋。
人性都是得寸進尺的,小夭也不例外。
在被這樣的溫柔浸潤久了之後,小夭沒有發現,她對他人的脾性和耐性早就不像原先那麼好了。
對瑲玹,她仍舊視他為最重要的親人之一,但不再是唯一。
現在的小夭,除了哥哥之外,還有爹娘,有父王,有阿念……有相柳,還有海上許許多多的事務,這些都占據了她的心神。
這也意味著,小夭要考慮的東西更多了。她的心裡不隻有瑲玹的存在,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可是哥哥……顯然隻想讓她做他的妹妹。
這時的小夭,還隻以為瑲玹是想將她留在身邊,兄妹永不分離。
所以雖然有點不開心,在五王的酒樓鬨事時,小夭還是收斂了點,除了在酒樓裡借機挑事製造混亂沒有做彆的事。
就是挑事,她也隻是將酒樓的菜譜點了個遍,然後因為菜太多了一時上不齊而將桌子拍的震天響,斥罵酒樓不行彆開之類的話。
總之就是做足了一副她就是要來鬨事的無禮姿態。
按理來說這樣明顯的鬨事不會有多大的水花,但是這是在軹邑城,西炎國如今的都城。曆來在都城裡能有產業的人都非富即貴,無論是西炎貴族還是中原世家,各自勢力內裡再怎麼鬨,表麵也是一團和諧。
何況瑲玹前不久才頒布了鼓勵西炎貴族與中原世家通婚的法令。這會兒任是誰都能看出新任西炎王想要促進西炎與中原融合的心思,私底下再怎麼想也不敢明麵上鬨出事來。
所以敢在都城,還在這節骨眼上,在五王名下的酒樓裡鬨事的人,全酒樓裡的人都是頭一回見。這不,在聽到動靜之後,小夭的包間立即就被看熱鬨的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另一邊得知消息的掌櫃也急忙趕來處理問題。
小夭也是見過了大場麵的,這麼點事完全嚇不住她。
當係統妖怪告訴她已經有兩個影衛去替她找掌櫃處理麻煩之後,小夭找準機會,將包間門打開,一邊嚷著:“掌櫃呢?怎麼還不出來?是不是看不起我?”,一邊囂張地將擺滿了酒菜的桌子一把掀翻,包間內頓時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