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初來乍到那天,他一直都穿著平民們的布衣,腳踩著工靴或者運動鞋,這還是第一次穿皇家的禮儀性軍服。
沒辦法,進去嚇人,總得把戲做全套。不然不符合他現在護友心切的熱心二世祖身份。
其實他現在不是很想和檀桐做朋友,他在思考,能不能換另一種身份。
球球伸長手臂,靈活地吊著樹枝下到地麵,謝恩踩著老樹的枝丫,三步兩步邁著長腿,敏捷跳下。
“麵板。”
“五殿下安,何事。”
他用三哥給的插件檢測了一下,自己的麵板果然被監控了,這種場合,二哥四姐怎麼會缺席呢?
謝恩無聲地笑了。
“沒事,讓你掛著的時候你就掛著,給他們看看皇室威儀。”
麵板:...
行8。
“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第一組比賽,對於機械師審美的考核。”
主持人捏著話筒唾沫橫飛,台下卻因為結局已定興致缺缺。
“買定離手啊,劉子升前五1賠1.05,一分鐘後押注結束。”
主要是平時大家娛樂活動太少了,台下乾脆擺起了小額押注,劉子升的賠率其實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可大家還是爭先恐後上去押寶。
原因無他,這小子憑著家裡有錢有權,蟬聯三年冠軍,誰敢和他搶。
“這麼熱鬨?”
人群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衣著光鮮的謝恩淡笑著掃視著其他人:“開押注能讓我來嗎?”
“能能能,當然可以了五殿下!”
璘星押注是不違法的,眾人也不敢掃謝恩的興。
“檀桐的賠率?”
“檀工前五是1賠6,但是我們這小額押注,殿下您...”
說話那人擦了擦汗,雖然說民間押注沒什麼大規矩,但萬一謝恩心情一好衝冠一怒為室友,掏出十萬八萬,到時候檀工輸了怪罪下去,他們腦袋怎麼辦。
根本沒什麼人押注檀桐,也就之前那幾個吃瓜的小護士和醫生娛樂性壓了幾個子兒而已。
“那就1000吧。”他本來想押500,看著身邊躍躍欲試要伸手的球球,輕笑著又多押了一倍。
“小孩子不能賭博,我替你押了。”
球球氣鼓鼓扭著屁股抱住他的腿。
眾人鬆了口氣,把謝恩的名字記上後做鳥獸散。
平時沒感覺皇子壓迫感這麼強,難道是那身衣服的問題?
台上的檀桐沒注意下麵的小插曲,正在全神貫注聽規則。劉子升不想他出風頭,把他的位置安排得很遠,倒省得他被人群看著不自在。
“這次我們考驗選手對金屬的控製能力,所以第一輪的工具就是鐵絲。”主持人掏出一根鐵絲。
“請各位利用台上的鐵絲,儘情地展現金屬的藝術性吧。”
是鐵絲,檀桐的神經瞬間緊繃。
這東西可太好做手腳了。
驗封鐵盒的鄉紳裝模作樣上了台,向眾人展示鐵絲盒子完好無損。
實際上全場人都不相信裡麵的鐵絲是一樣的,給劉子升的必然最好,給檀桐的大概率很糟糕。
趁著鄉紳發道具,他打開工具箱,神色凝重地檢查著除鏽膏,卻手一抖,不小心翻出一個陌生的玩意。
是金絲纏繞出的花朵胸針,做工精致,剛好夠彆在胸口。
四瓣帶金邊的花瓣,中間有蕊株,檀桐端詳了一會,沒認出這是什麼品種。
但可以肯定,這個箱子是謝恩最後檢查的,胸針是他放進去的,因為金絲不涉及考題,躲過了檢查。
謝恩之前說得金屬做工藝品很簡單,不是誇海口,至少對他來說,讓金線銀線綻放一朵花,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檀桐心裡湧過一陣暖意,好像又回到了前天下午,陽光落在他的肩頭,球球睡在花盆裡,謝恩坐在旁邊,教他怎麼纏鐵絲。
謝恩性格純粹,此舉應該也是為了鼓勵他。
現在隻需要想著當時謝恩的做法,應該能在這局拿下不錯的分數。
檀桐輕輕放下胸針,珍重地塞在最裡麵,他可不想把謝恩的勞動成果弄壞了。
裝鐵絲的盒子猛地墩在他的桌上,鄉紳似笑非笑地看了檀桐一眼。
掀開蓋子,裡麵的光景讓他倒吸一口氣。
倒不是重鏽,而是一些一看就成分成謎的雜質多鐵絲,紅紅綠綠黑黑什麼顏色都有,絲線橫截麵也粗細不一,就是沒有正常的樣子。
如果是鏽,他還能和主辦方掰扯,質量差就不好辦了。
劉子升滿意地掏出手裡銀亮規整的絲線,得意洋洋開始順著圖紙一步步往下做。
“啊這,他用圖紙,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家夥不是一直都這樣嘛,看來這次又是其他人陪跑嘍。”
台下傳來竊竊私語,謝恩微微皺著眉,沒有表態。
他相信檀桐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