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處的青紫在皙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衣服濕答答的,衣擺、腿根,都是褶皺。
一副被人欺負過的樣子。
崔甜甜下意識攥了攥拳,倏地起身:“王八蛋,他把你怎麼了?”
奚枂抓住她的手:“彆衝動,不是你想得那樣。”
比起騷擾,奚枂更恐懼的是他的意圖。
即便許鑄對她動手動腳,但奚枂並未在他身上感覺到欲望。
反倒是那句“宗渡居然還活著”更讓她害怕。
想起崔甜甜跟自己“科普”過的知識。
許鑄少年時殺人,前幾年才從監獄出來。
他用了一年時間,以殘暴手段橫行花街,最後被商業巨富蘇家看中收為門徒,接著被送去拉斯維加斯三年。
在奚枂眼裡,即使宗渡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他自始至終都是宗家風光月霽的大少爺。
他那樣的人,怎麼會跟野狗般的許鑄有交集?
奚枂喝了兩杯熱水才勉強找回體溫。
崔甜甜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也沒再多問。
三點多,兩人從Vee離開,各回各家。
奚枂回到房間,在搜索引擎上反複搜索“宗渡許鑄”“許鑄殺人”幾個詞,可不管她怎麼搜,都找不到有用的報道。
奚枂猶豫要不要直接問宗渡。
消息寫完又刪除,刪完又寫。
來來回回好多次,最後她乾脆將手機鎖屏扔到一邊。
等吧。
許鑄既然把自己留在Vee,總歸是有用處,她靜觀其變就好。
正出神著,院子裡傳來一陣喧嘩聲。
“快來人,來人!”
“天啊怎麼這麼多血!”
“快叫醫生來,彆耽誤!”
吵吵嚷嚷的聲音將空氣都震得不安,奚枂拿了件外套裹上,剛出門,就見傭人們抬著擔架走向二樓。
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擔架路過的沿途更是滴滿了血。
奚枂心底一陣失序,走到樓梯邊,見管家正要上樓,攔住對方。
“管家,出什麼事了?”
管家一臉擔憂:“少爺出了點事。”
“少爺?”奚枂心底一緊,“剛才被抬上去的是少爺?”
下意識看向地麵,接連灑落的血跡刺紅了她的眼。
腦海中那句“宗渡居然還活著”來回回蕩,奚枂的心口一點點發緊。
管家看她臉色難看,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房間吧,少爺沒有大礙。”
奚枂還想再問幾句,可嘴巴一張,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連關心的立場都沒有。
站在原地,看著管家匆匆上樓,宗太太從東樓快步走向西樓。
家裡人人神色惶惶。
奚枂回到臥室,站在窗邊看著大門口。
半小時後,醫生趕到。
一小時後,醫生離開,宗家安靜下來。
空氣裡是濃濃的消毒水味,整個宅子靜的落針可聞。
奚枂給宗渡發了短信,消息如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