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這時候堂而皇之地去醫院,太太肯定會發現。”
她控製著手指,逐漸收緊力道,做出無意識掐緊宗渡衣袖的樣子:“等三個月再檢查,好不好?”
宗渡看著她濕漉漉的桃花眼,眯了眯眼:“你在怕什麼?”
奚枂摸著小腹,一副惶恐的神色:“我怕護不住他。”
宗渡牽著她下頜的手一動。
奚枂濕著眼眶看向宗渡:“少爺,這是我第一個孩子,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不想冒一點危險。
等一等好不好?等過了三個月,孩子的狀況穩定了,我們再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行嗎?”
宗渡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傻。”
奚枂嗚咽一聲,撲進宗渡懷裡。
聽著宗渡穩健的心跳,奚枂悄悄鬆了口氣。
她這算是過了第一關吧?
剛才她回憶莊怡在麵對這種問題時會是什麼表情,嘗試著模仿了下。
眼下看來,似乎是成功了。
因為宗渡的傷口並未愈合,沒辦法洗澡。奚枂打濕毛巾幫他擦了擦,又拿出盧讓準備好的藥喂給他吃下。
睡到半夜,奚枂做夢夢到自己被一個火爐禁錮,怎麼逃走逃不出來。
一怒之下睜開眼睛,卻發現是旁邊的宗渡在發高燒。
“少爺,少爺?”奚枂推了他兩下。
宗渡死死地閉著眼睛,臉色煞白。
奚枂摸了摸他的額頭。
燙手。
奚枂趕緊下床,從藥箱裡翻出退燒藥。可宗渡緊咬牙關,根本喂進不去。
奚枂忙了一身汗,可對方不肯鬆口。
她無語地將水杯放到一旁,心想不管了,讓他燒成傻子算了!
束手無策五分鐘後,奚枂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取出冰盒裡的冰塊裝進保鮮袋裡,又用濕毛巾裹住,墊到他的頸下。
家裡隻有一小瓶消毒用的酒精,奚枂在他腋窩、胸口、腿下噴了噴。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體溫勉強從39度降到38.5。
咬牙照顧了他一個小時,體溫降到了37.5度,但酒精也用光了。
奚枂乾脆打濕毛巾,不斷給他擦著身上。
天快亮時,宗渡的溫度總算降了下來,奚枂累出一對黑眼圈。
床上又是水又是酒精,已經不能睡了。
奚枂留下宗渡在床上四仰八叉,自己到客廳的沙發上窩著,勉強睡了兩個小時。
盧讓送早飯來的時候,奚枂頭都是懵的。
起床打開門,看見盧讓,奚枂打了個哈欠:“早。”
空氣裡的酒精味飄出來,盧讓擰眉:“奚小姐,家裡出事了?”
“沒啊,就——”奚枂一頓,抬手拍了下腦袋,“壞了,把少爺忘了!”
門都沒關,奚枂趕緊回去查看宗渡的情況。
伸手摸了摸額頭,鬆了口氣:“總算退燒了。”
奚枂跟盧讓說了半夜宗渡高燒的事。
盧讓擰眉看著奚枂:“為什麼不打120?”
奚枂:“……忘了。”
盧讓看著床上依舊在昏睡的宗渡:“我打電話叫蔣醫生過來。”
奚枂猶豫了下,點頭:“那一會兒你陪著少爺在家做檢查?我得去學校一趟。”
她得躲開才行。
萬一宗渡興致一起,讓蔣琬給她做孕檢,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