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醒來了?”殿外,陸炳問。
黃錦點頭。
昨夜嘉靖帝難得早睡,此刻正在吃早飯。
“陛下。”候著嘉靖帝吃完了早飯,陸炳稟告各種消息。
“俺答那邊再度令人襲擾邊牆,放話說若是不敞開貿易,便要大軍壓境……”
陸炳抬頭,有些擔憂,“俺答如今勢大……”
嘉靖帝抱著貓兒,緩步走著。
“那年……嘉靖二十年吧!”嘉靖帝說道:“俺答令使者來求通貢,朕的回複是什麼?”
陸炳說道:“陛下令懸賞,但凡殺了俺答,賞千金,封都督。”
“嘉靖二十一年,俺答令人來說,若是不肯開放通貢,三十萬大軍便會南下,朕,是如何回應他的挑釁?”
陸炳說道:“陛下令淩遲處死了俺答的使者,傳首九邊。”
通貢,便是貿易。
“俺答隨後大軍入侵,朕,可曾低頭?”
嘉靖帝的聲音輕柔,但陸炳卻身體一震,站直了回複,“陛下從未低頭。”
“朕一直牢記成祖皇帝的訓示。”嘉靖帝放下貓兒,負手而立,“建都北平,便是讓兒孫們為國戍邊。天子禦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是大明的骨頭!”
嘉靖帝回身看著陸炳,“就算是大明覆滅了,這根骨頭,依舊要筆直豎著。寧折,不彎!”
……
陸炳出了宮中,吩咐道:“讓人告訴崔元,挖坑埋人要快。否則,我擔心陛下會出手護著蔣慶之。”
“不會吧?”朱浩說道:“崔駙馬好歹也是陛下多年寵信的臣子,難道陛下會為了蔣慶之讓他沒臉?”
“陛下今日一番話,讓我突然警醒。”陸炳止步,前麵的官吏們組成的人流瞬間分開,從他的兩側繞過。
陸炳站在那裡,身後數名錦衣衛仗刀而立。
他眯著眼,享受著這至高無上的威權,但心中也知曉,這威權來自於嘉靖帝。
“陛下對俺答頗為強硬,若是邊將頂用,陛下定然要大軍出塞,攻伐俺答。”
“指揮使,就大明邊塞那些將領,哪怕是仇鸞,最多守成罷了。”朱浩不屑的道。
“可蔣慶之在南邊兩戰卻嶄露頭角。我就擔心陛下看重他的武略。一旦如此,蔣慶之必然會被陛下悉心栽培。隨之蔣慶之勢力膨脹,咱們便會多一個大敵。速去!”
“是!”
崔元得知消息後,冷笑道:“工部那邊對蔣慶之頗為不滿。如此,可令人去傳話,就說蔣慶之意欲為武人出頭,把王新田當做是籌碼。”
於是,午後,長威伯府的外麵的抗議人群中就多了十餘工部官員。
“這是抗議?”蔣慶之卻笑了。
“少爺,他們欺人太甚。”孫重樓躍躍欲試,“我剛磨的刀。”
“有勇無謀的憨憨。”竇珈藍說道。
孫重樓怒了,“你殺過人嗎?”
竇珈藍點頭,“自然。”
“你砍過人腦袋嗎?”
孫重樓挑眉,“那血從脖腔子裡噴出來,腦袋落在地上,那眼珠子還在轉……”
竇珈藍的咽喉湧動了幾下。
“少貧嘴。”
蔣慶之走出房間,富城來了。
“公子,還有一日,要不……直接捅上去?”富城說道。
蔣慶之搖頭,“我第一次在朝中出手,老富,若是動靜太小了,你說說,可能立威?”
富城一怔,“公子的目的是立威?”
“順帶,向外展示蔣氏與嚴嵩崔元等人的立場不同。”蔣慶之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公子是否急切了些。”
蔣慶之也不想,可要增加國祚,前方的攔路虎不少,最大的一隻,便是嚴嵩一黨。
既然要為敵,那就早些站隊。
而且,嘉靖帝喜歡製衡,蔣慶之站在嚴嵩一黨的對立麵,對嘉靖帝來說,就是天降幫手。
玩這個,道爺,我也不差啊!
蔣慶之回身,“查王新田。”
“公子是想……”竇珈藍問道。
“老子要鬨個大動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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