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人必然心思多,名利心強。”
二人相對一視。
嚴嵩捂額,“蔣慶之能輕鬆入靜,可見心思淳樸。”
“而你我……”陸炳指指嚴嵩和自己,“汙垢滿身。”
“心中雜念橫生。”嚴嵩仰頭,“你確定那蔣慶之是真入靜了?”
“確定,他紋絲不動。”陸炳說道:“我曾試過裝作是入靜,不過一刻鐘,便倍感煎熬,渾身發癢,繼而酸痛……忍無可忍。”
“此人竟然心思如此簡單?”嚴嵩覺得不可思議。
“老嚴。”陸炳聲音低沉,“陛下最喜的便是,心思簡單的臣子。”
“可你看他坑崔元時的手段,那是心思簡單的人能想出來的法子?陸炳,你可能想出這等法子?”
嚴嵩問道。
陸炳搖頭。
“那他如何能一邊詭計多端,一邊心思簡單?”
“我特娘的如何知曉?”
陸炳的呼吸急促了。
“你急了。”嚴嵩歎息,“多年來,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如此失態。蔣慶之就令你如此忌憚嗎?”
陸炳突然罵道:“那個賤種!”
“越罵他,就說明你越忌憚他!”
若是能解決蔣慶之,何須失態辱罵?
……
蔣慶之覺得自己隻是睡了一覺,精神大好。
他溜到殿外,好奇的圍著丹爐轉。
這可是陛下的寶貝,看守丹爐的內侍剛想告誡蔣慶之,卻聽到乾咳聲。
“陛下說了,讓長威伯自在些。”黃錦淡淡的道。
“可嚴首輔和陸指揮使他們都不得靠近。”內侍覺得自己的權威被侵犯了。
這可是陛下命根子啊!
隻有咱才能靠近。
那是陛下的事兒,和咱們無關不是……黃錦淡淡的道:“看好爐火。”
內侍低眉順眼的道:“是。”
晚些,丹藥好了,內侍進去稟告。
“陛下,金丹成了。”
嘉靖帝睜開眼睛,沒看到蔣慶之,不禁笑罵:“猴兒。”
內侍不知他罵誰,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陛下,這爐丹藥差點出事。”
“嗯!”嘉靖帝眼神轉冷
“奴正全神貫注看護丹火,長威伯突然接近,奴心中一驚,差點……”內侍低頭。
說話不可說滿,留幾分……這是當年他乾爹教的。
殿外,黃錦聽著一個內侍稟告。
“陸炳對宮中人頗為和氣,梁耀便想和他套近乎。不過陸炳知曉犯忌諱,所以不遠不近……”
黃錦淡淡的道:“他這是想找個靠山?”
“是。”
黃錦眯著眼,“長威伯對咱們有些疏離,給個教訓也好。”
內侍笑道:“如此,咱們看熱鬨就是了。”
“狗奴才!”
裡麵突然傳來了嘉靖帝的嗬斥、
黃錦心中一緊,趕緊衝進去。
進去後,隻見看守丹爐的內侍梁耀跪在那裡瑟瑟發抖。
嘉靖帝敲響玉磬。
叮!
仿佛是在召喚天兵天將。
“陛下。”黃錦覺得自己便是嘉靖帝的天兵天將。
隨叫隨到。
嘉靖帝指著梁耀,“拿下!”
“陛下!”
梁耀抬頭,“陛下饒……嗚嗚嗚!”
黃錦眼疾手快堵住了梁耀的嘴,隨後令人把他拖了出去。
晚些,嘉靖帝出去散步,黃錦這才問留守的內侍。
“陛下為何處置梁耀?”
內侍說道:“奴不知,隻知曉陛下突然發作。”
嘉靖帝自從開始嗑丹藥後,脾氣就有些喜怒無常。看似正常時,會突然大怒。看似大怒時,也會突然莞爾。
連黃錦在許多時候都摸不著他的性子。
殿外,嘉靖帝看著和朱希忠在一起聊的熱火朝天的蔣慶之,眸色溫和。
“這人間,依舊令朕眷顧。”
成仙,晚一陣子,道爺不在意。
久違的親情,讓他有些流連。
良久,估摸著丹藥冷下來了,嘉靖帝令人把蔣慶之和朱希忠叫來。
“來,今日你我君臣共享。”
朱希忠兩眼放光,“臣自從半年前吃過陛下賞賜的丹藥後,精神百倍。”
“可是一直在想著朕的丹藥?”嘉靖帝微笑。
“是。”朱希忠笑道:“臣做夢都想。”
“一人一粒。”嘉靖帝令人把丹藥分了。
上次朱希忠得了一顆丹藥,吃下去後,連續十餘天精神旺盛,夜禦三女不在話下。
他接過丹藥,小心翼翼的送進嘴裡。
咽下。
舔舔嘴唇厚,歎道:“若能再來一粒就好了。”
一粒丹藥被人送進他的手中。
朱希忠偏頭,見是蔣慶之。
“長威伯。”
蔣慶之微笑道:“今日第一次見到成國公,卻一見如故。這是小弟的見麵禮。”
“這可是成仙的機會。”朱希忠也深信這一套。
“那便讓給成國公又如何?”蔣慶之豪氣乾雲。
“為兄……”朱希忠的眼眶發紅
“吃吧!”
特麼的,那裡麵都是重金屬啊!你們卻把它當做是搖滾……蔣慶之負手回身,擋在了朱希忠身前。
也擋住了彆人看到朱希忠連吃兩顆丹藥。
長威伯,夠意思。這個小兄弟,我朱希忠,罩了!
朱希忠把丹藥丟進嘴裡,連水都不用,翻著白眼咽下去。
……
今日兩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