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指使我做的。”
女子不等詢問就招供了。
可她已經不是重點,此刻,趙文華和蔣慶之在對峙。
毆打朝中官員是大罪。
哪怕你蔣慶之深得聖眷,依舊無法免罪。否則百官人人自危。
趙文華的機變由此可見一斑,難怪嚴嵩會看重這位義子。
可沒想到的是,徐渭這個神經病冒泡了,一開口就令趙文華想吐血。
“他先揮手想抽長威伯,長威伯閃避,回了一巴掌,我看的真真的。”
徐渭一本正經的道。
“是啊!我也看到了。”一個圍觀婦人說道,身邊有人說,“你方才就盯著長威伯看,何曾看到那人動手?”
婦人理直氣壯的道:“長威伯長得好看,我站他,不行?”
趙文華想說蔣慶之噴了我一臉煙霧,我隻是扇扇。
可徐渭的攻擊接踵而至,“這個女子構陷老胡,二人無冤無仇,可見有人指使。”
女子剛才也自稱被人指使。
徐渭說道:“能設局構陷老胡,定然是仇家。此人必然就在左近看熱鬨,哪裡最近?”
他緩緩抬頭。
二樓窗戶還開著。
一個文人探頭出來,焦慮的看著下麵,見眾人目光齊齊聚焦自己,下意識的躲避,啪的一聲,把窗戶關上了。
“心不虛,你躲什麼?”徐渭不屑的指著趙文華說道:‘方才這位就是在這扇窗戶中,敢問,可是湊巧了嗎?’
趙文華想說是湊巧了,可想到嘉靖帝的尿性,就知曉自己的謀劃不成了。
而且,這一巴掌也算是白挨了。
可他還是小覷了徐渭。
“讓我來猜猜。”徐渭拿著酒葫蘆灌了一口酒,歎息一聲。“我曾聽聞長威伯唯一的對頭便是嚴首輔。能在京城設局構陷長威伯幕僚的人,也隻能是那位嚴首輔的人。那麼,這位的身份……可敢吐露一二?”
這份智商,這份抽絲剝繭的能力……
臥槽!
蔣慶之不禁對徐渭刮目相看。
難怪曆史上胡宗憲對他言聽計從。
而肆虐大明東南的倭寇,正是在徐渭的謀劃下灰飛煙滅。
此人是特娘的王佐之才。
“閃開閃開!”
正如影視劇裡演的一樣,兵馬司的人姍姍來遲。
“帶走!”
一群人都被帶走了。
徐渭一邊走,一邊歎息,“可惜,再晚片刻,此人將無地自容。”
到了兵馬司,一番審訊後,女子認罪,但卻說背後指使者是自己的男人。
男人早就跑了,兵馬司說會追捕。
剩下的便是神仙打架。
兵馬司恕不接待。
蔣慶之被兵馬司的人恭謹送出來,趙文華緊隨其後。
二人相對一視。
趙文華微笑道:“用這種方式與長威伯第一次打交道,真是有趣。”
此人城府不錯,蔣慶之說道:“回去告知嚴嵩,下三濫的手段用多了,小心報應。”
曆史上老嚴晚年行乞,死得淒慘無比,說報應也沒錯。
趙文華微笑道:“長威伯春風得意……”
一張臉湊過去,趙文華見是徐渭,下意識的連退幾步。
“嗝!”徐渭打個酒嗝,對趙文華說道:“今日沒儘興,回頭有什麼手段趕緊使出來。我陪伱玩玩。”
狂傲的氣息直衝雲霄……蔣慶之心想,這神經病雖然太過狂放了些,不過真是好用啊!
趙文華乃是嚴黨大將,卻被徐渭一番話打擊的體無完膚,這等大才……
要收為己用!
為大明國祚添磚添瓦。
……
嚴世蕃和陸炳有約,在酒樓喝酒。
沈煉今日也在。
說來奇怪,沈煉雖說時常勸諫陸炳莫要和嚴黨走的太近,可每次和嚴世蕃聚會,陸炳都會帶著沈煉。
而每次見到嚴世蕃,沈煉必然會出言譏諷他。
沈煉舉杯,“聽聞如今宮中人都在叫你為小閣老,不知何時成真閣老?”
嚴世蕃淡淡的道:“陛下都默許了,你操什麼心?”
“我不操心。”沈煉笑道:“我隻擔心父子聯手執掌大明權柄,這等事古今未聞。也不知你父子此後會是什麼下場。”
嚴世蕃冷笑看著陸炳,“今日趙文華設下了個圈套,想讓蔣慶之剛收的幕僚胡宗憲身敗名裂。”
他看著沈煉,“這便是與我為敵的下場。若非東湖看重,你屍骨早寒!”
陸炳蹙眉,“沈煉!”
沈煉舉杯痛飲,大笑,“那位長威伯乃是陛下信重的表弟,胡宗憲能得他看重,想來才華了得。他此次吃了大虧,豈會善罷甘休?我隻等著看你二人之間的好戲罷!哈哈哈哈!”
一個仆役進來。
“公子。”
嚴世蕃蹙眉,“不是說了無事莫打擾嗎?”
仆役低頭,“公子,趙文華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