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和蔣慶之之間早已勢如水火,哪怕心中沒底,陸炳也必須提出質疑。
回到錦衣衛,陸炳叫來朱浩,“方才蔣慶之令人稟告陛下,說找到了白蓮教的線索,你是乾什麼吃的?廢物!”
陸炳劈手把水杯砸在朱浩的身上,麵色鐵青,“陛下賞賜蔣慶之戒尺,這是讓他名正言順成了皇子之師。如今他越發得意,而陛下對我卻越來越冷漠,這是不祥之兆!”
朱浩不敢躲避,說道:“指揮使,那隻是皇子,日後定然會就藩。藩王對朝政毫無影響力。再有,外麵說蔣慶之為此得罪了太子。”
“蠢貨!”陸炳冷冷的道:“彆人不知,我卻知陛下身子骨強健,未來還未來,誰知曉會發生些什麼?蔣慶之有足夠的時間讓太子不敢輕視自己。須知,最好的存身之道不是嚴嵩那等順從,而是……平衡!”
陸炳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焚燒。
“君臣,平衡!”
……
“就在此處。”
王雲很配合,帶著蔣慶之等人到了一處民宅外麵。
蔣慶之眯眼看著這處民宅,占地不大,但院牆卻高。
“小人當初曾悄然跟蹤過他們的人,直至此處。”王雲說道。
蔣慶之擺擺手。
此次他帶了數十夜不收,一揮手,夜不收們悄然包圍了宅子。
這時外麵有人喊,“憑何攔著咱們?”
“你虎賁左衛來得,我錦衣衛就來不得?”
民宅裡突然有了動靜。
“是官兵!”
蔣慶之擺擺手,“放他們進來。”
幾個錦衣衛衝進來,就見蔣慶之負手站在民宅大門外。
周圍夜不收們張弓搭箭,或是持刀而立。
陳堡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伸手在脖子上拉了一下。
幾個男子猛的出現在牆頭上。
“放箭!”
弓弦響,兩個男子中箭落下牆頭,但有三人卻成功撲向了蔣慶之。
蔣慶之拿出一支藥煙,回頭看了幾個錦衣衛一眼,“本伯正準備突襲白蓮教的巢穴,卻有錦衣衛通風報信,以至於功敗垂成……”
身邊竇珈藍喝道:“石頭,斬儘殺絕!”
孫重樓拔刀衝了上去。
竇珈藍和他並肩,兩把長刀犀利的從三人中間插過。
身後,兩人倒地抽搐,一人站在蔣慶之身前。
雙臂斷。
腰側開了一道大口子,緩緩跪下。
幾個錦衣衛麵色大變。
“你這是栽贓!”
蔣慶之走了過去。
“扣下,讓陸炳來和本伯說話!”
“你敢!”
大門打開,陳集恭謹行禮,“伯爺,已經肅清了。”
蔣慶之走進了宅子裡,身後,陳集獰笑,“拿下這三人!”
三個錦衣衛拔刀,背靠背。
“三息!”
竇珈藍抖掉長刀上的血,刀指曾經的同事。
“竇珈藍你……”
“我降了!”一個錦衣衛跪下。
“一!”
“二!”
“指揮使饒不了你!”
三人都跪了。
陳集走過去,側著刀身,猛地拍在放狠話的小旗臉上。
小旗噴出一口血,目眥欲裂,“有本事就殺了爺爺!不……”
長刀閃動,人頭落地。
眾人緩緩回身。
孫重樓收刀,說道:“看什麼看?這可是他自己求的,我是個好人,自然不會拒絕。”
“石頭!”
竇珈藍蹙眉,低聲道:
“這裡人多。”
“人少就能殺嗎?”孫重樓問道。
他和竇珈藍貼身護衛蔣慶之,有些哼哈二將的味兒。時間長了,孫重樓知曉竇珈藍主意多,便以她為主。
但動手卻是孫重樓為主。
“聽伯爺吩咐就好。”
“少爺先前說了,要殺幾個人震震邪氣,我這不是聽他的嗎?”
二人進了民宅,身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好大的煞氣!”
剩下兩個錦衣衛癱坐在地上,身下水跡漸漸擴散。
其中一人竟然嚎哭了起來。
“他殺了人,還笑的這般天真啊!”
陸炳聞訊疾馳而來,正好遇到蔣慶之從民宅中出來。
“蔣慶之!”
看到自己麾下一人身死,剩下的人失魂落魄,陸炳終於露出了猙獰麵容。
“這官司我和你打到禦前。”
蔣慶之揚揚手中的書信。
“點火!”
竇珈藍點燃火媒,蔣慶之把其中一封書信點燃。
燒到一半時,蔣慶之踩滅了火頭……
“錦衣衛通風報信,白蓮教妖人燒毀證據!”
陸炳麵色劇變,“你敢當著我的麵栽贓!”
蔣慶之走到他的身前,“你以為和嚴嵩等人抱團,我便不敢對你出手,故而你幾次三番暗中捅刀子,事後暗自得意。
你以為自己是誰?你特麼不過是靠著陛下重情義才能爬上來的狗!我當初不動手,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蔣慶之指指陸炳,“今日我便當眾給你沒臉,當眾栽贓構陷,你又能如何?”
這裡隻有蔣慶之和陸炳的人,錦衣衛的人無法自證,這栽贓還真沒法解釋。
蔣慶之和他擦肩而過。
陸炳猛地回頭一拳。
孫重樓仿佛早知曉他會如此,伸出手臂,精準擋住了這一拳。
蔣慶之反手一拳,重重打在陸炳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