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和錢鈞相對一視,笑了起來,“這是好事。”
“好事?”
這個草包……幕僚看了焦斌一眼,“內部的爭鬥,用外敵來化解,這是最高妙的手段。蔣慶之铩羽而歸,那些人自然會把怒火衝著他發泄。”
眾人不禁歡喜不已。
錢鈞舉杯。“為了榮華富貴!”
眾人舉杯,眼中都多了異彩。
“為了榮華富貴!”
一張張紅光滿麵的臉上都是歡喜之色。
酒肉的味兒順著門縫一路飄了出去……
一條狗在門外路過。
嗅著酒肉的味兒,打個噴嚏跑了。
……
第二日。
王源法最近心情不好,早早就尋個借口回家。
回到家中,王源法令人準備了酒菜,和幾個心腹喝酒。
“副總兵,錢鈞一手遮天,若是咱們向長威伯舉報……”一個心腹見王源法心情鬱鬱,便建言舉報。
另一個心腹搖頭,“軍中最恨的便是舉報,一旦舉報,副總兵威望全失。”
從此他王源法在軍中就成了過街老鼠。
這個代價王源法無法接受。
“草特娘!”王源法忍不住叫罵起來。
“副總兵,外麵有人求見。”有人來稟告。
“誰?”王源法微醺,不耐煩的問道。
“長威伯和夏言。”
……
“這幾日城外有敵軍,不可出城。”
錢鈞正在交代女兒,一個家仆請見。
“那我就去逛街。”錢琴蹲身告退。
“去吧!”錢鈞看著女兒出去,嘴角的笑意漸漸消散,威嚴重生,“何事?”
仆役說道:“盯著蔣慶之的人稟告,蔣慶之和夏言去了王源法家。”
錢鈞眸子一縮。
“讓江策他們馬上來。”
晚些,心腹們聚齊。
“王源法不敢。”江策說道:“壞了軍中的規矩,身敗名裂的後果他擔不起。”
“可他若是豁出去了,願意和咱們兩敗俱傷呢?”有人說道:“畢竟這幾年他被咱們打壓的厲害。”
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
“若是王源法開口,咱們怕是……”焦斌心中惶然,王源法是副總兵,許多事都有權過問。這些年錢鈞一夥乾的事兒瞞不過他。
軍中規矩就和官場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潛規則一樣,你可以不讚同,也可以不參與,但就是不能舉報。
一旦舉報就是破壞潛規則,天下武人都是你的敵人。
氣氛有些緊張。
“我料定他必然不敢。”錢鈞微笑道:“明日我會和他說說,好好的說說。”
眾人聽出了他話中的冷意。
江策點頭,“如此最好。”
有錢鈞出麵安撫和威脅,王源法那裡應該能穩住。
焦斌走出大堂,對身邊武將說道:“我怎地有些心神不寧?”
“我也是如此。”
翌日。
江策剛到總兵府。
負責盯著蔣慶之的人來了。
“可是有動靜?”江策問道。
“早上有十餘將士悄然去了蔣慶之那裡,鬼鬼祟祟的,晚些出來看著喜笑顏開,如釋重負。江參將你……”
晨曦中,此人看到江策的臉唰的一下,白的嚇人。
當錢鈞得知消息時,竟然呆住了。 <b
r>
幕僚聞訊跺腳,“人最怕當出頭鳥,有人出頭了,後麵的反而就不怕了。蔣慶之一旦令人把有人來舉報的消息散出去,總兵,軍中舉報之風……將會驟起啊!”
錢鈞強笑道:“興許是彆的事。”
江策打個嗬嗬,“是啊!都安心。”
可誰能安心?
……
“徐渭進軍中問話,我與慶之去見王源法,早上十餘軍士悄然來見,這是三股巨浪,一波接著一波,錢鈞等人必然慌亂。”
夏言找到了些當年秉政的感覺,“要小心錢鈞出逃。”
徐渭說道:“願意跟著他出逃的也就是那些心腹將領,宣府多少人馬,那些人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盯著城外的敵軍,莫要給他們可趁之機。”蔣慶之拿出藥煙。“收網的時機到了,要小心狗急跳牆。”
……
“大事不妙!”
江策召集了自己的幾個心腹將領。
他陰狠的看著幾個心腹將領,“蔣慶之心狠手辣,若是被他拿到證據,咱們誰都走不了。所以兵貴神速,今夜咱們就出城。”
有人問道:“參將,可出城之後咱們能去哪?”
眾人都有些絕望。
“草原很大。”江策說道:“我已令人與城外的敵將聯絡,敵將答應接應咱們。”
“去投俺答?”有人驚呼。
“不投俺答,難道等著被蔣慶之拿下,隨後不是處死就是流放?”江策冷冷的道:“俺答需要知曉宣府虛實,咱們此去投奔便是各取所需。
此後若是大軍南下,咱們還能帶個路……
若是大明滅了,想想前元,咱們興許還能混個國公什麼的,衣錦還鄉,光宗耀祖。”
“乾了!”
“我聽參將的!”
江策嘴角微微翹起,“不過在去之前,咱們需要帶個禮物。”
“什麼禮物?參將隻管吩咐。”
江策的眸中多了殺意,“蔣慶之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