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殺江策!
江策卻在笑,“殺一個夠本,老子看他蔣慶之有多少人來送死。”
兩個家丁互相使個眼色。
猛地撲了過去。
“來人呐!抓到江策了。”
少頃,江策被拖了出來。
他笑道:“天下貪墨的武人多了去,你蔣慶之殺得完嗎?”
蔣慶之下馬過來,“是殺不完。我見到一個便殺一個,總歸有一日,能殺的他們膽寒。”
“可用不了多久,貪墨之風依舊會卷土重來,你不過是白費勁罷了,哈哈哈哈!”江策狂笑。
“無論是白費勁也好,無用功也罷,我隻想讓天下人知曉,誰在挖大明的根基,那麼誰就該死!”
徐渭喊道:“江策刺殺伯爺!”
“總不能讓兒孫們以為貪墨乃是正經事吧!”蔣慶之拔刀,“這個天下總有人來做這些事,你不做,他不做,這才讓貪墨之風卷土重來,這才讓那些蠢貨膽大妄為,視天下眾生為芻狗。既然你等不敢殺,那麼,我蔣慶之來!”
長刀舉起。
揮落。
……
城中大營。
主要將領大多不在,軍中漸漸氣氛不對。
有人鼓噪,說是出去看看。
“不可出營!”一個副千戶厲喝。
“外麵喊打喊殺半宿了,若是敵軍進城,難道讓咱們坐以待斃?”一個百戶喊道:“出去看看。”
一股軍士跟著他衝破了圍堵,剩下的人也在蠢蠢欲動,副千戶帶著人攔截,可哪裡擋得住。
“完了!”副千戶絕望的道。
城中本就混亂,這些將士衝上街頭,被血氣一衝,弄不好就會去劫掠。
從古至今,兵亂之初就是劫掠,漸漸演變成殺戮……
百戶帶著人衝出大營,此刻晨曦從東方蔓延開來,前方影影綽綽的有些人。
“誰?”
百戶厲喝。
身後那些衝出大營的將士止步。
數百人簇擁著一騎上前。
晨曦映照在了那一騎身上。
是個少年。
少年身後,孫不同厲喝。
“裕王殿下在此,誰敢謀逆?”
裕王舉起手,指著大營,“退,或是進!”
進是叛逆!
退,既往不咎!
百戶呼吸一緊。
裕王有些心虛,但想到表叔的交代,便深吸一口氣,喝道:“你等敢謀反嗎?”
百戶腿一軟,“小人不敢。”
東方一抹紫色穿過雲霞,照在了營地之前。
少年皇子指著大營,眉間皆是威嚴。
“退!”
將士們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
京城的落葉在街道兩側堆積了不少,天氣漸冷,乞丐們喜歡縮在避風的地方。
蔣家後麵那條巷子風不大,幾個乞丐縮在蔣家後門處,低聲說著最近的八卦。
“那位崔駙馬早就沒了男人的本事,養著女人不過是做幌子。可憐那些女人守活寡……”
“守個屁,外麵都傳遍了,崔駙馬的小妾和管事私通呢!”
“還是錦衣衛爆出來的消息。”
“那位凶名赫赫的陸指揮使也好不到哪去,據聞他當年是靠著給夏言嗬卵子,這才逃過一劫。”
“嘿嘿!夏言也差點被他弄死不是。”
這些乞丐在市井中轉悠,消息卻靈通的令錦衣衛汗顏。
“說是有人彈劾隔壁那位。”
“肖郎中?”
“可不是。”
“為何?”
“還有啥為何,肖郎中是長威伯的人,那些人趁著長威伯出門在外,拿肖郎中開刀呢!”
……
肖卓被彈劾了。
罪名是瀆職。
“……禮部有人建言,當按照慣例處死俺答使者陳品,傳首九邊。肖卓當即反對,說斬殺俺答使者固然解氣,可卻失於大氣。既然是使者,便大大方方的送走,至於兩邊廝殺,那是武人們的事……”
嚴嵩乾咳一聲,看了麵無表情的嘉靖帝一眼,“禮部群情激昂,當即有人動手毆打了肖卓。”
“嗯!”嘉靖帝不置可否的問道:“動了手了?”
“是。”嚴嵩說道:“那肖卓依舊不肯罷休,提及斬殺俺答使者七不妥,其中有一條,斬殺俺答使者,隻會讓俺答內部越發憤怒。”
嘉靖帝是個執拗的性子,不肯和俺答妥協。每次俺答派出使者,最終的結局都是死。而且死後腦袋還得傳閱九邊,以示嘉靖帝絕不妥協的態度。
肖卓這是犯了忌諱。
嚴嵩悄然退後一步。
等待嘉靖帝決斷。
一個內侍進來,黃錦過去問話,回來稟告。
“陛下,長威伯回來了。”
“哦!”嘉靖帝問道:“那瓜娃子在哪?”
“說是去了禮部。”
……
禮部。
眼角烏青的肖卓衝著幾個官員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等辯駁不過我便圍毆,豈有此理。”
為首的官員獰笑道:“為俺答張目,我看你便是奸細。對付奸細,自該圍毆。”
肖卓大怒,但雙拳不敵四手,他瞥見趙法在右側屋簷下笑的得意,心中一動,罵道:“狗賊,可是你在背後指使!”
趙法冷笑,“你且等著宮中震怒吧!”
一個小吏疾步走到了趙法身邊,附耳低聲說了些什麼。
趙法麵色大變。
隨即,消息傳到了和肖卓對峙的官員那裡。
“他回來了?”
“不是說他鬨得宣府大軍幾乎嘩變嗎?怎地就回來了?撤!”
幾個官員回身。
肖卓正在納悶是誰回來了。
就聽外麵喧嘩。
“閃開!”
“這是禮部,不得擅闖!”
“滾!”
幾聲慘叫傳來。
接著,一個肖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擋住了那幾個官員的去路。
“伯爺!”
肖卓熱淚盈眶。
蔣慶之看了他一眼。
劈手就給了身前官員一巴掌,一腳把他踹倒在肖卓身前。
“打回來!”
肖卓看了他一眼,那官員喊道:“你敢!”
肖卓抬起腳,用力踩了下去。
慘叫聲中,禮部震動。
……
月初,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