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達的身材不算高大,但腦袋卻不小。
在七歲之前,他被繼父丟在帳篷裡不見天日,每日吃的和豬差不多。
七歲那一年,嗜酒如命的繼父酒後落水,被淹死在一條小水溝中。
安言達這才重獲自由。
安言達有個天賦,對殺機特彆敏感……後來有個僧人路過王庭,見到他時,說這個少年有佛性。
安言達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他知曉僧人所說的佛性是什麼。
在被關在帳篷不見天日的那段時日裡,他是靠著母親每日傍晚在帳篷外念誦經文才能安靜下來。
後來會背誦經文了,母親也就再沒來過。
人一旦能徹底安靜下來,五感就會特彆敏銳,能察覺到常人忽略的一些氣息。
“不對!”
城北的一處廢棄的宅子內,正在閉目養神的安信達霍然起身。
他閉上眼,再度感受了一番。
然後叫來隨從。
“你從後門出去,去看看能否和王馳聯絡上,問問他,咱們何時能回去。”
隨從悄然從後門出去。
而安信達在他走後,收拾了一些乾糧和錢財,悄然翻牆而出。
他走的是隔壁!
再出現時,安信達已經換了個模樣。
從外觀上看去,他就像是個中年男子,還扛著扁擔。
他繞到城南,甚至還捧場看了一會兒雜耍,給了賞錢。
順利出城,一出去,安信達就加快了腳步。
他穿過官道,越過密林,也不去尋小道,就在林子裡穿行。
下午,安信達回望了一眼京師方向,冷笑道:“後會有期!”
噠噠!
林子外圍突然傳來了馬蹄聲。
安信達眸子一縮,轉身就跑。
他在林子裡飛快奔跑,輕鬆的越過那些雜木。
馬蹄聲不緊不慢的在外圍的小道上傳來。
如影隨形。
當前方林子到了儘頭時,安信達止步。
他喘息著,迅速調整呼吸。
他摸出了短刀,“誰?”
噠噠!
馬蹄聲繞到了前方。
也擋住了夕陽。
陰影中,一騎緩緩進來。
“你跑的有些慢。”
“蔣慶之!”安信達眸子一縮,“你……不對,你為何不在城中動手?”
“我本想用你來做誘餌,沒想到的是,背後那些人竟然無動於衷。”
蔣慶之拍拍有些不安分的戰馬脖子。
身後,孫重樓和莫展按住刀柄,孫重樓喝道:“棄刀跪下!”
“不說免死嗎?”安信達笑道:“看來,伯爺的報複心頗重。這對於一個用兵了得的人而言,也是個弱點。”
“我和你扯了半天淡,你可歇息好了嗎?”蔣慶之有些不耐煩的道。
“你要親自動手?”安信達的眸中多狂喜之色。
他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取蔣慶之的重創,消息傳到王庭,他的妻兒將會得到最好的照顧,他的兒子將會繼承他的職權,甚至更上一層樓。
“我是珠玉,而你是瓦礫,你見過珠玉主動和瓦礫碰撞嗎?撒比!”蔣慶之指指他,“抓活的。”
“伯爺放心,他想死都難!”
莫展拔刀衝了過去。
刀光閃爍中,孫重樓耳朵動動,“少爺,有人來了。聽著……”
孫不同下馬趴下,耳朵貼在地麵上,抬頭道:“伯爺,三騎!”
孫重樓策馬掉頭。
孫不同和幾個護衛隨即擋在蔣慶之身前。
三個男子策馬出現。
“籲!”
為首的男子麵色白皙,他勒住馬兒,眯眼看著蔣慶之,“長威伯……”
“殺!”
孫重樓已經衝了過去,寬厚的長刀呼嘯而至。
男子從馬背上飛躍而起,半空中拔刀。
鐺!
男子倒飛落地,訝然道:“好大的力氣,再來!”
二人再度交手,令兩個男子下馬,緩緩過來。
“止步!”孫不同厲喝。
“咱若說不呢?”一個男子陰柔笑道。
然後,他麵色劇變,“你們特娘的竟然帶著弩弓?”
孫不同和幾個護衛的手中都端著不大的弩弓,他獰笑道:“來啊!”
那一側,刀光猛地閃爍了一下,接著收斂。
莫展單手提著斷了一臂的安信達過來,“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