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麵無表情的轉身,“回了。”
眾人默然出村。
隨即各自牽馬準備回去。
高一鳴剛準備上馬,就聽後麵有人喊,“哎!那誰!高學士,高一鳴!”
高一鳴蹙眉回頭,“長威伯,何事?”
蔣慶之舉著馬韁,“高學士可是忘了些什麼?”
“你!”高一鳴猛地想起了那個賭約。
“君子一言!”蔣慶之翻身上馬,他不是那等得勢不饒人的,但對付高一鳴這等家夥,你若是寬宏大量,那隻會讓對方覺得你是撒比。
高一鳴下意識的看了道爺一眼,可道爺卻被簇擁著走了。
那些官員和隨從都停下來看著他。
堂堂侍讀學士為人牽馬,這可不多見。
不,是沒見過。
稀罕不是!
高一鳴的嘴唇動了動,想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可在蔣慶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緩緩走了過去。
接過韁繩。
轉身緩緩而行。
他覺得所有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無數人在嘲笑自己。
明日他將成為京師士林的笑柄……
朱希忠問道:“慶之,侍讀學士牽馬滋味如何?”
蔣慶之抖抖煙灰,說道:“差強人意!”
高一鳴的臉紅的就如同此刻的陽光。
……
回到京城,嘉靖帝閉關了。
“表叔,黃錦說父皇兩日沒吃東西。”
朱壽媖雙手托腮,第一次沒心思逗弄多多。
“為何?”蔣慶之正在看著地契,兩千畝地到手。但他有些糾結於鼎爺竟然沒給獎勵。
“我也不知。”小姑娘搖搖頭。
兩個皇子見不到道爺,朱壽媖卻能見。不過在太子去後,道爺也就見過她一次。
這是草木皆兵……蔣慶之不知爺在弄什麼,擔心他再這般辟穀把自己弄飛升了。
“你等著。”
蔣慶之去廚房弄了幾個小菜,烙了幾張餅,弄在食盒裡,“你是女娃,記住了彆在乎顏麵,一哭二鬨三上吊,就死磨爛打,好歹讓陛下把這些吃了。”
“好!”朱壽媖仰著頭,很認真的應了。
她提著食盒去求見道爺。
“陛下說了,今日有事。”黃錦看著有些虛,還有些喘息。
“我不走!”朱壽媖想到表叔的話,執拗的站在殿門外。
黃錦苦勸無果,便到邊上歇息。
“黃太監您這是……”一個內侍關切的問道。
“餓的。”黃錦盯著朱壽媖手中的食盒,眼珠子都有些發綠。
道爺不吃,黃錦自然也不能吃。
兩日下來他覺得自己飄了。
一陣風吹來就能起飛的那種感覺。
“您……要不吃點?”內侍是他的心腹,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裡麵是點心。
黃錦吞了一口口水,艱難的拒絕,“罷了。”
“就一點。”內侍掰開一小塊。
“滾!”黃錦在即將失去控製力之前罵道。
“父皇!”
朱壽媖說道:“他們說您兩日沒吃飯了,我上次兩日沒吃飯……餓的見到棉絮都想吃。”
想到朱壽媖的遭遇,黃錦不禁暗自歎息。
“那時候我就在想,何時能天天都吃飽飯……那該多好。”
“那時候沒人管我,到了用飯的時辰,他們自家先吃了,最後才把我的飯菜拿來。許多時候被偷吃了大半……”
該死!黃錦眼中閃過厲色,心想上次蔣慶之收拾皇長女身邊人的時候,就該全力支持才是。
“可我打不過他們,我餓的慌時就想著……父皇在哪呢?”
朱壽媖淚眼朦朧的看著裡麵,“那時我就期盼著父皇能突然出現,把我的飯菜給奪回來。可我盼啊盼,父皇就是不來……”
裡麵一聲歎息。
朱壽媖抹了一把淚,“表叔說,沒娘的孩子是根草。我和表叔爭執,我說……我還有父皇。”
黃錦心中一震。
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朱壽媖的身體顫抖著,“彆人家的孩子被人欺負了都有爹娘管,可我……我的爹呢?”
小姑娘低著頭,緩緩跪下。
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內。
朱壽媖仰著頭,透過淚水看著他。
“爹!”
……
皇帝吃飯了。
這個消息瞬間讓宮中的氣氛鬆緩了許多。
嚴嵩也長出了一口氣,接著嗬斥官員。
“一畝不求多,隻求能增收一成,為何做不到?”
官員苦笑,“元輔,工部去看過了,長威伯弄的那個沼氣池看似簡單,可卻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