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症狀!”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討論,有人勃然大怒,可回頭卻怒氣全消,“長威伯。”
“說說症狀!”蔣慶之說道。
“公主渾身發熱,脈象……”
隨後又是一番脈象術語,蔣慶之覺得自己就不該問他們。
“……心脈還算是強健,不過再這般發熱下去,怕是有不忍言之事。”
蔣慶之問道:“也就是說,若是能把高熱給降下來,那麼長樂的病情就會緩解?”
“是。”
一個醫官羞愧的道:“我等用了許多法子,可公主的高熱卻一直不退。”
“那麼我來。”
蔣慶之走進了寢宮。
“長威伯,長威伯!”
白發蒼蒼的老醫官說道:“你這去了無濟於事啊!”
蔣慶之充耳不聞,老醫官便去對嘉靖帝說道:“陛下,長威伯不通醫術,臣擔心……”
道爺木然道:“你等可有法子?”
老醫官羞愧低頭,“並無,但臣會儘力而為。”
“既然如此,那便讓他試試。”
死馬當作活馬醫!
老醫官一跺腳,“臣……哎!”
寢宮內,蔣慶之看著麵色潮紅的長樂,有宮女說道:“外男怎地進來了。”
蔣慶之沒搭理她,李姝指指外麵,示意那個宮女出去。
蔣慶之摸摸長樂的額頭,燙的嚇人。
前世醫學認為,高熱是人體自發的一種防禦機製,也就是說,長樂的身體有問題。防禦機製啟動後,身體用高熱來殺死那些病菌或是病毒的同時,也會殺死正常的細胞,損害神經係統。
所以當下最該做的是給長樂降溫。
蔣慶之想到了自己在家中弄的那些高度酒。
“李姝?”蔣慶之對女官有印象。
“伯爺。”李姝看著很是疲憊。
“令人去告知我的隨從,讓他回家取一壇好酒,就是最好的那種。要快!”
李姝一怔,“伯爺,這時候喝酒……”
“速去!”
蔣慶之喝道。
“是。”
李姝出去,先把蔣慶之的吩咐告知了黃錦。
“長威伯不是那等不知輕重之人,隻是拿酒來作甚?難道是藥酒?”黃錦略一思忖,便令人去通知蔣慶之的隨從。
蔣慶之坐在床榻邊,想著第一次見到那個瘦瘦小小的侄女兒的場景。
“見過表叔。”小姑娘連行禮時都有些膽怯,甚至需要偷瞥自己一眼,才敢坐下去。
好不容易享了幾天福,可隨即病魔就來了。
“賊老天!”
蔣慶之把道爺想罵的話罵了出來。
孫重樓打馬回家,李恬聞訊便令人來問長樂的情況。
“說是不大妥當。”孫重樓也難得的黯然,隨即去庫房裡找酒。
“最好的那種,記得少爺上次說過什麼……高度酒,這裡,這裡……在這!”
孫重樓抱著酒壇子就跑。
這一路疾馳攪亂了京師交通,引來五城兵馬司的‘追殺’
……
酒壇子被送到了寢宮外,禦醫們得知是酒水時,不禁勃然大怒。
“此刻讓公主飲酒隻會加重病情,陛下,當阻止長威伯!”
“臣從醫多年,從未聽聞過用藥酒來降熱,長威伯此舉……簡直就是荒謬!”
道爺木然站在那裡,腦海中都是那些孩子夭折的畫麵。
“這是天意!”嘉靖帝蒼涼的道,一種從內心深處發出的疲憊,令人覺得眼前的這位帝王下一刻便會倒下。
蔣慶之出來了,“酒水呢?”
送酒水的內侍被兩個禦醫擋著,一臉為難。
“長威伯……”
一個禦醫引經據典的說了一番,蔣慶之把酒壇子搶在手中,二話不說進了寢宮。
“李姝!”
“在。”
蔣慶之打開酒壇子,先來了一口,被烈酒辣的直抽抽。確定酒水沒跑味,“晚些把公主衣裳解開,用這個酒水……看好。”
蔣慶之蹙眉看著愕然的李姝,“用布巾在酒水中浸泡,隨後擰半乾,在公主的腋下、手臂,大腿……等處。不停的擦拭,明白?”
“可是……”李姝從未聽聞過這等法子。
“按照我說的做,有事兒算我的。”蔣慶之起身。
他走出寢宮,令人關閉大門,“窗戶開一點。”
“老夫嗅到了酒味兒!”
“長威伯還真是用上了藥酒!”
“荒謬啊!”
“若是出了事……”
一群禦醫跺腳著急,有人忍不住問道:“長威伯,你這是哪家的醫術?”
道爺看似木然,可耳朵卻突然動了一下。
蔣慶之想了想,“祖傳老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