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一怔,旋即明白了道爺的用意,“回稟陛下,我知曉了。”
內侍好奇的問道:“
咱冒昧,伯爺,咱聽人說墨家機械之術天下無雙,不知何為機械之術?”
“殺人的東西。”蔣慶之隨口道,他摩挲著鋼管,想著的卻是拿什麼出來亮相。
智囊們集結。
書房裡,蔣慶之說道:“儒家想用謠言開局,事敗後多半會從朝中著手,讓百官對我墨家生厭。若是如此,此後想做什麼都會困難重重……”
“當年孔夫子帶著弟子周遊列國,為的便是遊說諸國采用自己的學說。”夏言說道:“手中無權,任何學說都是笑話。”
“墨家當年便是如此。”蔣慶之笑道:“若是六部和其他衙門無人配合,我墨家那些手段自然也就無用武之地。”
“陛下之意,是想讓伯爺弄出個對大明極為有益的東西,讓那些人看到墨家的好處。”胡宗憲思忖著,“從銀山論戰來看,那些儒家子弟對我墨家有好感的並不少,朝中亦是如此。要讓那些有識之士看到了墨家對大明的益處……”
“這是從朝中開始破局。”天有些悶熱,徐渭拉開衣襟,那白白胖胖的胸膛讓人想笑,“墨家要想從儒家的重重圍困中突圍,就必須得讓朝中,讓天下人看到墨家的作用。而要想如此,必須手握大權……”
徐渭說道:“工部與戶部第一。”
一個執掌工事,一個執掌錢糧。
“先彆扯這個。”夏言乾咳一聲,“慶之,你手中可有那等能震動朝中的寶貝?”
眾人看著蔣慶之,心想再來個沼氣池也行啊!
蔣慶之把玩著鋼管,“寶貝是有。”
“伯爺彆吝嗇。”徐渭說道:“在這等時候,開門就靠這麼一下,拿出來的東西定然要讓人瞠目結舌。”
蔣慶之淡淡的道:“我並非吝嗇,而是在發愁……究竟拿什麼東西出來最好呢?”
眾人:“……”
蔣慶之,“去買些木炭、硝石和硫磺來。”
莫展把幾個護衛叫去,冷冷的道:“不許不得向外泄露,誰若是吃裡扒外,城外亂墳崗的野狗正饑腸轆轆。”
眾人心中一凜,趕緊應了。
蔣慶之得知後也隻是一笑。
火藥早已有之,用於實戰也有多年。但他的配方卻是後世總結出來的最佳配比,連此刻的地球霸主葡萄牙人都不及。若是被人窺探到了,便是天大的麻煩。
他在單子上多加了幾樣東西,若有人能把幾個護衛采買的東西都弄到手,就算是知曉蔣慶之要弄火藥,也知曉如何加工,但最終卻因為配比的不同,弄出來一堆煙花焰火罷了。
東西采買回來,蔣慶之讓孫重樓送去後院禁地。
“伯爺不許咱們接近禁地,可孫重樓卻能堂而皇之的進出。”幾個侍女在嘀咕。
黃煙兒走了出來,冷冷道:“那是伯爺的身邊人。”
一個侍女說道:“可也是仆役。”
黃煙兒沒和她解釋,進去後,對正在看賬簿的李恬說道:“夫人,孫重樓進出後院是否不妥?”
進出禁地沒事兒,但這是後院,男女有彆。
李恬抬眸,“石頭做事你等彆管,另外,不許那些人嚼舌根子。”
“是。”黃煙兒笑道:“說實話,每日淩晨孫重樓都要喊一嗓子,讓人想睡懶覺都不成。”
“我知你想問什麼。”李恬放下賬簿,揉了揉眼角,“可是想問為何夫君對石頭這般寬厚?”
“是。”黃煙兒是李恬的身邊人,許多事兒都不避諱她。
“記住了,在伯爺眼中石頭不是仆役。”
“那是什麼?”
“兄弟。”
……
“少爺,都搬進來了。”
孫重樓輕鬆把原材料挑了進來,蔣慶之看著他那寬厚的身板,不禁豔羨不已。
“老規矩。”
蔣慶之把原材料分開,讓孫重樓手工加工。
孫重樓一邊捶打,一邊納悶問:“少爺,不就是火藥嗎?滿大街都是。”
“上次在俺答那邊的火藥,也能滿大街都是?”蔣慶之問道。
孫重樓撓撓頭,“好像不能哎!”
木炭,硝石,硫磺……彆說是此刻,就算是後世,不是行業中人,有幾人知曉黑火藥的配比?何況當新式火藥發威,那威力……蔣慶之想到了上次在韃靼部的那一下,讓俺答部的人以為是雷霆降世。
因為是小規模,故而倒也還快。
晚飯前孫重樓弄了幾袋子各種粉末,第一次覺得累了。
但吃了晚飯後,這小子又恢複了活力,拽著孫不同出去逛夜市。
蔣慶之回到禁地,把原材料稱重,按照比例混合……
攪拌著攪拌著,蔣慶之突然停住了。
“臥槽!”
蔣慶之看著邊上的蠟燭,冷汗直冒。
“我這是在作死呢!”
第二日,徐渭依舊沒在家吃早飯,不過早鍛煉倒是參加了,被‘師父’孫重樓折騰的一瘸一拐的。
蔣慶之照例去了禁地。
“也不知慶之要弄什麼東西出來。”夏言和胡宗憲飯後一起散步。
“想來不會比沼氣池
差吧!”胡宗憲說道。
禁地。
蔣慶之抬頭看看天色,“這天,巧了不是。”
宮中再度來人,道爺問寶貝可準備好了。
“回稟陛下。”蔣慶之把玩著多了幾個孔洞的鋼管,“這天不錯,適合出遊。正好我這裡有些東西能給陛下助個興。”
等來人走後,蔣慶之看著那些火藥,獰笑道:“兵仗局弄的那些火藥,彆說炸死人,連特娘的狗都炸不死。明日讓他們開個眼,希望彆被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