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回去打包準備出宮,長樂聞訊趕來,得知他要跟著表叔去城外住一陣子,不禁羨慕不已,“可惜我不能去。”
“嗯!”裕王情緒有些低落。
“聽聞你挨抽了?”不知何時,景王出現在門外。
裕王沒吭氣。
“咱們的婚事都無法自主,若是要讓我聽誰的,我寧可聽表叔的。”景王搖頭,“你此次不是裝蠢,是真蠢。”
“大娘子……罷了,我和你說這些作甚。”裕王賭氣把包袱用力壓了幾下。
“你不知道吧?表叔的婚事便是自己尋來的。”景王說道,“你覺著表嬸如何?”
……
表嬸此刻在娘家。
“這天見冷,出城小心些。”常氏叮囑道。
李恬帶來了不少東西,“娘你放心,對了,這些都是夫君從南邊帶來的,吃的不少,若是不會做就令人去城外尋我。”
常氏打開一個油紙包,一股子魚腥味襲來,“好臭。”
“這是海鮮!”李恬翻個白眼,“做法我給您。”
“這是什麼?”常氏再開了一包。
“這是魚膠,夫君說最是滋補,特彆適合女子。養顏的。”
“收起來,回頭每日做一頓。”常氏摸摸自己的臉。
李恬竊笑,常氏怒道:“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
“是是是!”李恬見母親惱怒,不禁捧腹大笑。
直至出了娘家,她依舊樂不可支。
一路緩緩而行。
李恬想買些糕點,在店鋪外令人停車。
“還請暫退。”有人在店鋪外攔路。
孫不同問道:“這是為何?”
阻攔的男子瞥了下車的李恬一眼,“有貴人在裡麵。”
這類似於後世商家為了名人閉門一個路子。
孫不同大怒,“誰那麼大的臉兒?”
“罷了。”李恬不想計較這些,準備換一家。
這時裡麵出來一個侍女,看了衣著普通的李恬一眼,“莫要驚擾了貴人。”
這是逐客。
李恬比蔣慶之還小一歲,心氣兒正足的時候,先前不計較,那是覺著不值當。可侍女這般補刀,她若是退了,回頭便會被人恥笑。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我若是要進去呢?”李恬走了過來。
侍女蹙眉,“莫要給自家找麻煩,且去!”
且去,這裡便是滾的意思。
“孫不同。”李恬指指侍女,“開道!”
“領命!”孫不同走過去,侍女喊道:“你敢!”
那個男子撲過來,被另一個護衛擋住,孫不同抓住侍女的手腕,使個巧勁,便把她丟了進去。
裡麵的女子聞聲回頭。
李恬剛好走進來。
“你是何人?”女子冷冷的道。
李恬眯眼看著女子,孫不同卻認出了她,低聲道:“夫人,是晉藩的永安郡主。”
李恬說道:“拙夫長威伯。”
永安郡主下意識的看向門外。
“拙夫沒來。”李恬好笑的看著這人,心想蔣慶之究竟是對這個女人做了些什麼,以至於她如此失態。
永安郡主冷笑道:“聽聞長威伯在南邊殺俘了?”
“那又如何?”
“殺俘不祥,不隻是聖人憐惜生靈的緣故,更有降者不可殺的道理。當年長平之戰,武安君坑殺了數十萬趙軍,獲罪於天,最終報應不爽,被賜死於杜郵。”
永安郡主的俏臉上多了擔憂之色,可語氣卻帶著幸災樂禍之意。
“是嗎?”李恬淡淡的道:“我隻知曉倭寇在東南一代燒殺搶掠,造下無邊殺孽。拙夫說過,對異族當以牙還牙。如此才有了殺俘,才有了京觀。按照郡主的說法,那些手上沾滿了大明百姓鮮血的倭寇,就該好吃好喝的供著?”
外麵有人聽到爭執,便來看熱鬨。
護衛請示,孫不同搖頭:“任由他們聽。”
這事兒終究要有個了結,輿論也終究有個偏向。
“夫人這裡……”護衛擔心的道:“這女人尖刻,且口舌伶俐。”
孫不同低聲道:“且看夫人如何收拾她。”
永安郡主一怔,然後莞爾,“我何嘗說過這話?”
“殺俘不祥。”李恬點出了她的話,“那麼,殺了我大明百姓,便能吉祥如意?”
“你這是狡辯!”永安郡主淡淡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外麵的人也在為此爭執。
李恬微笑道:“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我想問問,倭寇屠戮我大明百姓時,上天何在?”
“那都是命數。”永安郡主說道。
“那麼,那些倭寇被拙夫所殺,為何不是命數?”
李恬緩緩說道:“拙夫說過,為大明而行殺戮之事,即便獲罪於天,他也甘之如醴。我身為
他的娘子,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