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終於被撞開了。
就在此時,兩側的圍牆轟然倒塌,站在下麵的土兵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淹沒在磚頭下。
——這是一處豪商修建的宅子,越有錢的人越有被迫害妄想症,擔心有人越牆而入,便用磚頭砌了一堵高牆。
此刻高牆倒塌,聲勢驚人。煙塵漫天中,楊啟伸手擋在眼前,眯著眼,聽到有人在說話。
“這也是一鼓作氣,再而衰的戰例。先用堅實的大門把敵軍士氣泄掉一半,接著把根基早已被挖空的圍牆推倒,淹沒敵軍,剩下的一半士氣再去大半,最後是……”
楊啟放下手,就看到院子裡突然火光大作。
一個年輕人被簇擁著站在院子中央,身邊有個年輕的小旗官,正低頭傾聽。
蔣慶之緩緩走到邊上,身後……烏壓壓一片騎兵。
“最後以精銳騎兵突擊,敵軍再多,可能敵?”
馬芳搖頭,“不能!”
楊啟驚呼,“蔣慶之!”
蔣慶之頷首,“本伯蔣慶之,等候指揮使多時了。”
他拿出藥煙,“動手!”
“殺!”
騎兵們策馬衝向土兵。
“這裡施展不開,退!退!”此刻土兵蝟集在一起,毫無陣型可言,讓楊啟想應對都不能。他疾呼:“往兩邊退!”
可兩邊都是倒塌後散落的磚頭,那些土兵不時被絆倒,陣型越發混亂了。
就在此時,騎兵們衝了出來。
長槍輕鬆的刺穿對手的身軀,當感受到手中長槍越來越沉重時,騎兵鬆開手,拔出長刀,越過被穿在長槍上的敵人,呼喊著殺了進去。
兩側的敵軍在將領的呼喊下慌亂整隊,可在這混亂中談何容易?
“他們隻有兩百騎!”有人喊道,“指揮使,反擊,反擊!”
楊啟如何不知曉反擊,可他們以為自己有心算無心,蔣慶之和麾下應當是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可如今對手在突襲中慌亂逃竄的局麵並未出現,反而是嚴陣以待。
巨大的期待值被拽了下來,士氣也隨著跌落穀底。
“發信號!”蔣慶之吩咐道。
號角聲中,宅子左側衝出五十騎,右側衝出五十騎,從混亂的敵軍屁股來了一下。
頓時敵軍大亂。
“敵襲!”
騎兵們輕鬆衝殺進去,長刀不斷劈砍,把混亂逃竄的敵軍砍殺的滿地都是。
楊啟滿臉是血,方才他砍殺了幾個逃卒,可此刻自己卻被裹挾著往外跑。
“不要逃!”楊啟喊道,“我等有援兵!”
他期待的援兵此刻剛衝進虎賁左衛剩下那七百騎的營地。
“沒人!”
土兵們呐喊著衝進去,可卻一根毛都沒看到。
“不好!”帶隊的將領說道:“撤!”
“殺!”
營地外火光突然大作,七百騎衝殺了進來。
陳堡喊道:“伯爺有令,一個不留!”
“殺光他們!”
在昏暗中,將領組織了一次反撲,他嚎叫著,“擊敗他們,回援指揮使!”
土兵們爆發了,他們嘶吼著,高舉長刀衝向騎兵。
雲南有馬,艾瑪……不,矮馬。
可虎賁左衛的坐騎卻頗為高大。
馬背上的騎兵們輕鬆用長槍把土兵們的第一波反擊捅穿,接著穿插分割……
戰術應用的令陳堡讚道:“伯爺若是看到了,定然也會欣慰不已。”
蔣慶之沒看到,但他看到了楊啟。
楊啟和十餘麾下被團團圍住,周圍,虎賁左衛的騎兵正在追殺那些逃竄的土兵,慘叫聲不斷傳來。
“你早有準備。”楊啟看著走來的蔣慶之,突然笑了,“我一直以為所謂的名將,大概就是身材高大一些,力氣大一些。
可卻忘記了族中傳下來的話。當年明軍南征,一個叫做藍玉的家夥不但勇猛過人,且用兵如神。可如何如神卻不知。
沐朝弼那個蠢貨,自以為聰明,可卻沒想到你同樣也在謀劃今夜動手。”
“哈哈哈哈!”楊啟突然大笑,“我敢打賭,沐朝弼在左近必然有眼線盯著,當我兵敗的消息傳到國公府,沐朝弼便會鋌而走險,出動心腹來絞殺伱。蔣慶之,咱們……地底下見!”
說完,楊啟猛地把長刀擱在脖子上。
“要活的!”蔣慶之吩咐道。
一支箭矢穿越夜空,準確射在了楊琪的手臂上。
黃炳收了長弓,傲然道:“伯爺讓他活,閻王爺來了也帶不走此人!”
……
沐紹寧站在大門外,目送著一個個沐氏私兵集結完成,指著火光大作的夜空說道:“沐朝弼作亂,沐氏若是不出手,必然會被攻訐。跟隨著老夫去救贖!去把沐氏的運數給拉回來!”
“出擊!”
不久,附近就爆發了一次慘烈的廝殺,沐氏私兵損失三成。
但來襲的土兵卻遺屍五百餘,剩下大半請降。
“損失不小。”沐紹元說道。
“可士氣也激發起來了。”沐紹寧說道:“不殺人,終究算不得精銳。懸賞!”
隨即有人傳話,“但凡奮力廝殺者,戰死後一家撫恤一百貫。立功者,重賞!”
士氣頓時大漲。
“趁熱打鐵,快!”
沐紹寧眸色火熱,帶著麾下朝著蔣慶之駐地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