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上的男人約莫有三十來歲,一身修剪得體的西服襯得男人身材高大,身姿挺拔。高挺的鼻梁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透過鏡片可以看到男人狹長的眸子。
光是站在那裡,就是一道讓人沒有辦法忽略的風景。
笑著的時候隨性迷人,不說話不笑的時候卻給人的感覺就是成熟儒雅,端方自持,但壓迫感很強。
像是在提醒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氣。否則,下一秒懲罰就會落在你身上。
“一個暑假過去了,大家應該還記得我們的規矩吧?”
男人一開口就是王炸,蘇到幾乎炸耳朵的聲音,聽得人不免沉溺地近乎愣怔。
過了半分鐘才有人反應過來回應,“記得,蕭老師不喜歡遲到的人,要是遲到的話自覺點兒,不要進教室也不要打斷講課。上課的時候,專心聽講不講小話,不能拍照影響老師講課。”
“很好,看來大家都記得,不用我重新說一遍規矩了。”
蕭頌言點頭,視線落在回應的學生身上,目光隻是落了一息,回應的學生就紅透了臉。
“不過我的規矩並不多,你們隻要做到以上兩點平時分都會拿滿。記不得才是不應該。”
因為大家都記得他的規矩,蕭頌言明顯心情還不錯。
蕭頌言取下手腕上的表,解開袖扣,金屬落在講台上的聲音像是落在人的心上,格外動人心緒。
蕭頌言的動作還在繼續,不緊不慢地挽著自己的袖口,熟悉蕭頌言的學生都知道,這是蕭頌言開始講課的標誌。
男人動作矜貴儒雅得讓人看不夠。
“這學期我們將學習機器人控製技術相關的課程……”
裴挽鹿一下車就是跑著去教學樓的,可他還是遲到了。
聽著教室裡男人講課的聲音,裴挽鹿心都落到了穀底,開學第一天就遲到,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自己了。
裴挽鹿甚至有點兒不想進教室了,大家聽課都好認真,要是他打斷了講課,就肯定會被很多人看著的,他不喜歡被盯著看。
可是不去上課,會被記考勤的吧,並且他來都來了,不進去好像白來了。
裴挽鹿心裡天人交戰著。
過了一會兒裴挽鹿握了握拳,往前走了一步,“報告。”
很弱的一聲,可是這細弱蚊蠅的聲音讓講台上講課的男人停了下來。
男人視線就這樣壓了過來,在男人的審視之下,裴挽鹿感覺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教室裡的同學也是一驚,根本沒有想到,開學第一天就有人敢犯蕭頌言的禁忌,真的是老倒黴蛋了。
不少人忍不住想看看這個老倒黴蛋是誰,然而在看見門口是裴挽鹿以後,所有人心裡不約而同地掠過一串“臥槽”。
裴挽鹿也不是好惹的,這下熱鬨了。
在場幾乎每個人都知道裴挽鹿的惡劣和不遜。
蕭頌言眸色沉沉,表麵男人似乎還是端方自持的模樣,心裡的不耐煩已經達到頂點,“同學,你這是第二次在我的課上遲到,你是記不得我的規矩了嗎?”
裴挽鹿長睫顫了顫,他不是不知道這個規矩。
可是這個規矩真的好奇怪啊,不僅奇怪還異常羞恥。
裴挽鹿有些著急地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老師的問題。
可好像他不回應也不對,老師問問題,學生哪有不回應的道理。
裴挽鹿輕輕抬了抬眸子,咬了咬下唇之後,像是下定決定一般,閉了閉眼睛喊出了,“daddy,我不應該遲到,我錯了。”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攥著書脊,因為過於用勁,指尖泛著白,漂亮的眸子蘊著水色,鴉羽一般地睫毛細碎地抖著,耳垂因為害羞而充血。
“daddy我真的錯了。”
小孩兒的聲音又軟上了幾分,聽得人心癢不已。
氣氛卻安靜地有些詭異。
班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們對蕭頌言的稱呼以這種方式暴露在蕭頌言麵前。
畫麵過於刺激,大多數人根本控製不住自己,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不斷回蕩。
漂亮寶貝窘迫不已,卻勾人得不行。
靠門口最近的學生看得目不轉睛,他以前就知道裴挽鹿長得好看,但是他沒有想到裴挽鹿害羞的樣子會這麼可愛,又純又欲,輕輕咬著唇喊著daddy的樣子,讓人血氣幾乎往身體的一處湧著。
蕭頌言明顯也是一怔,他不是不知道daddy這個詞在某個圈子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學生會怯生生地叫他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