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還沒有收到江澤言回來的消息。
她每天都靠著忙碌地製作各種常用的藥膏和藥丸,來麻痹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
李慧蘭也和林悠悠一樣,也整夜整夜地睡不好,擔心著晚歸的趙向明。
她和家屬院裡的每一位軍嫂一樣,都經曆過無數次的擔憂與期待。
大家看似柴米油鹽的普通生活,卻充滿了各種挑戰和不確定性。
正是這種擔憂和期待交織的情感,也讓軍嫂們都變得更加堅強和勇敢。
“悠悠啊,彆忙了,跟我回家一趟,幫嫂子乾點活,天天的不出屋,再把自己悶壞了,到時候這張小臉可就不好看了。”
林悠悠知道李慧蘭不一定真的有活讓她幫忙,她和大多數的中年女人不一樣,是個十分有分寸感的人。
關心幫助彆人,隻會覺得溫暖,不會讓人有心裡負擔的恰到好處。
“好。”
林悠悠穿上衣服,鎖好門,才和李慧蘭去了她家。
隔壁的院子從老顧太太被抓走,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從每天雞飛狗跳,吵吵嚷嚷的到現在的寂靜。
整座院子都透著詭異的死寂。
林悠悠和李慧蘭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說什麼。
但她們這時並沒有意識到,等待著眾人的將會是一場噩耗。
讓老顧太太殺人被判死刑,顧長河也從副連長被一擼到底,成了部隊後勤一個普通的喂豬人員,都顯得微不足道。
兩天後的清晨,一陣寒風襲來,也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這個消息像一顆炸彈一樣,在整個家屬院裡掀起了軒然大波,也讓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和江澤言一起執行任務的人裡,有一個年輕的小戰士不幸犧牲了。
那天,家屬院的門口擠滿了人,但卻鴉雀無聲。
全都靜靜地看著那哀傷的一幕。
人群裡,隻有那位犧牲小戰士的哥哥和年邁的老父親前來認領遺體。
他們單薄的身影在寒風裡顯得無比淒涼,淚水不斷地從他們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
林悠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如刀絞。
她無法想象那麼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了,也不知道江澤言是不是安全。
她的腦海裡不停地閃過那個小戰士年輕的臉,和他家人悲痛欲絕的樣子。
當那位老父親顫抖著雙手拿起那封染滿鮮血的遺書時,林悠悠才知道江澤言這次任務多麼的危險。
爸媽,哥嫂,姐姐;
你們好,部隊馬上要出發了,這封信我放在了大哥給我買的那個提包裡。
一件棉襖給爸穿,棉褲給二哥留著,一雙新的解放鞋,(鞋裡有三十塊錢給大哥大嫂,我穿舊的就行。
一件的確良的上衣給三哥,姐啊,你彆傷心,弟沒啥東西能給你的,我當兵的時間太短,還沒發那麼多衣服。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犧牲了。
自古忠孝難兩全……聽老兵說,犧牲了國家會給發撫恤金,到時候給爸媽……。
很多人聽著老人家念的遺言,都忍不住低聲哭著。
林悠悠的視線也被淚水模糊,似乎再也聽不清那封沉重的家書裡寫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