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周綿綿出聲打破了屋內緊張的空氣，目不斜視地盯著屋子中央血紅色的蠶蛹物體。
大概是李絕也想知道結果，收回了對紫厘的眼神行刑。
紫厘沒有說話，目光陡然間變得驚慌不已。
那蠶蛹爆發出紫色的霧氣，連連顫動，強大的力量威壓讓周綿綿和李絕同時神色驟變。
二人下意識拉著彼此，快速後退。
可紫色的霧氣蔓延太快，眨眼睛就蔓延至全屋，將三人所有身形淹沒。
一陣難聞的氣味過後，周綿綿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陌生而熟悉的竹林。
她眼眶裡的眼珠子飛速旋轉，快速探索著周圍環境與情況。
最重要的是找到李絕和紫厘。
遠處竹子腳下有個背對著她的人靠在單薄的竹竿上，她眯了眯眼睛，抬腳走了過去。
繡花鞋踩在枯黃半綠的竹葉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讓這個詭異的竹林變得更加詭異，周綿綿卻來不及理會這種怪異之處，一心想早點找到那兩個人。
二人的距離不算遠，周綿綿很快走到了那人跟前一米遠的距離，卻停下腳步。
情骨還在手中，她微微握緊，警惕而防備地靠近。
“師父？”周綿綿用情骨戳了戳那人的後肩，試探性喊著。
下一刻，前方背影的腦袋旋轉，以一種人類絕不可能出現的弧度轉到背後，直勾勾瞪著周綿綿。
周綿綿被眼前的頭顱嚇了一跳，待定情仔細一看，發現眼前人的麵容模糊，看不清楚五官是何模樣，而渾身雖是人族的長相，卻像是一個鼓起的皮影人，隻有薄薄的一層皮，不見任何生命的氣息。
周綿綿的記憶中，曾有這種人出現過。
那時，他們有一個統一的名字——皮人。
皮人周身冒著幽暗的紫色霧氣，跟再見紫厘時身上的霧氣一模一樣，仔細辨認卻能感覺到霧氣中蘊含的力量與紫厘是不同的。
周綿綿來不及細想，皮人的攻擊已至眼前。
五指的指甲過於修長而尖銳，模糊看去像是獸類的爪子，攻向周綿綿的麵門。
皮人的速度很快，周綿綿根本躲避不了這樣近距離迅猛的攻擊，隻能快速側身，避開緊要的麵門，以胳膊血肉去承擔這一擊。
指甲在輕易割破衣衫，在她胳膊的血肉裡穿過。
一瞬間劇烈的疼痛溢滿周綿綿的感官，她下意識心臟驟縮又很快恢複。
周綿綿眼神淩厲而專注，握緊情骨，不停變換身形躲避皮人的攻擊，也聚精會神地尋找著一擊斃命的機會。
若是從前，這種程度的皮人，周綿綿一根手指就能將其滅殺。
可惜，眼下鬼力隻有一點點，隻能讓她在皮人連續的攻擊下保住性命，卻不能阻止她受傷。
終於，在周綿綿的衣衫幾乎被鮮血浸染時，皮人的行動出現了遲緩。
就是這一秒，她毫不猶豫放棄對心臟的守護，放任皮人刺向心臟，手中情骨隨時準備著，在皮人的指甲刺入胸口一寸時，情骨狠狠紮進皮人的眼睛。
眼睛，是皮人力量的凝聚之地。
刺穿眼睛，皮人的力量如洪水決堤般逝去，鼓鼓的身體頃刻間癟塌，在空中飄落後墜地。
周綿綿皺眉盯著地上的皮人，調動體內一點點的鬼力止血，大步朝竹林外走去。
她的身後，皮人碎裂成塊、成粉，消失不見。
竹林小路安安靜靜，常年有股竹子的清香縈繞，很是舒服。
周綿綿記得，這是幼時紫厘最喜歡來的地方。
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陰沉沉的天空上紫色的霧氣縈繞，周綿綿抬頭這才發現竹林的茂密，竟遮蓋了天空。
遠處有交戰的聲音傳來，周綿綿小跑著趕了過去。
一群皮人正圍攻著李絕。
“師父，眼睛！”周綿綿大喊一聲，李絕手腕翻轉挽出劍花，呼吸之間斬殺所有皮人。
待皮人消散後，李絕轉身，等周綿綿走到身邊才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周綿綿解釋道：“皮人，一種被吸乾了血肉和靈魂的……普通人。”
李絕又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周綿綿道：“我猜……應該是紫厘的家鄉。”
“我們應該是進入了幻境，紫厘守護的蠶蛹應該是察覺到危險，釋放了霧氣將我們困在了幻境中，要儘快破掉幻境出去。”
李絕敏銳地捕捉到周綿綿話中的不對勁兒的地方，問道：“守護？”
周綿綿抬眸看著李絕疑惑的眼神，道：“一地李氏族人的鮮血靈力喂養的蠶蛹，你認為裡麵是什麼？”
李絕抿著唇沒回答。
周綿綿又道：“至少，裡麵的東西跟你李家有關。”
李絕依舊沉默著，卻是默認了周綿綿的話。
他看向周綿綿，眯著眼睛想著，眼前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隻是他還未曾探究過。
周綿綿深呼吸一口氣，抬腳朝眼前的房屋走去，道：“走吧，找點線索，早日破掉幻境出去，不然等蠶蛹裡的東西出來，隻怕不好對付。”
李絕收了無絕劍，跟在周綿綿身後，眺望著遠處的房屋，突然說道：“我的劍不一樣了。”
“嗯？”周綿綿疑惑。
李絕道：“劍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我也感應不到與他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