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鈴,給六殿下準備住處。”陸雲朝麵不改色地吩咐道,看樣子沒開玩笑。
“四哥!”六皇子拿手指著陸雲朝,一時又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陸雲朝不為所動,兩人僵持不下。
江寒酥在一旁看著,臉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六皇子在書裡是一個反派角色,他給陸雲朝下過毒,不過現在劇情應該還沒有發展到那。
“四哥,你可彆後悔,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告訴父皇,說你……說你……”六皇子想要放狠話,但顯然是沒想好措辭。
陸雲朝自認是不會有把柄落在他手中的,因此並不在意,“說我什麼?”
六皇子眼珠子轉來轉去,很想急中生智,然而他看來看去,眼前就隻有陸雲朝和江寒酥兩個人,至於計策,他是一點也沒想出來。
忽然,他感到福至心靈,得意且猥瑣地笑了起來,他說:“我就說你不學好,在宮裡養孌寵!”這確實是他那腦子裡能想出來的事。
“放肆!”陸雲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難得的發了脾氣,“這下作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六皇子被震懾住了,他可從來沒見過陸雲朝發脾氣,但他也不會認輸,他硬著頭皮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這宮裡,伺候的婢女沒見著,反倒是在這兒杵著個男人。”
陸雲朝修長纖細的手狠狠地捏著茶杯,說不出話來,他是陽春白雪似的人,連男歡女愛都不曾想過,何時聽過這般汙穢的言語。
江寒酥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看見陸雲朝被欺辱的憤怒。
“六殿下,請您自重,勿要含血噴人顛倒黑白。”江寒酥看陸雲朝白著一張臉不說話,有些心疼,忍不住就要為他出頭。
六皇子見江寒酥突然開口,有幾分厲色,心裡忍不住有些發怵,然而轉念一想,這不過是個奴才。
“這有你說話的份嗎?沒有規矩!”六皇子罵道。
“卑職的確人微言輕,但太子殿下的清白不允許任何人汙蔑。”江寒酥冷著臉,嚴肅道。
六皇子見他抬出太子的身份,突然驚醒過來似的,背後冒了冷汗,自己似乎說的過頭了。
其實他說那些話,不過是想逼迫陸雲朝給他寫文章而已,真讓他到皇帝跟前說,他可不敢。
可是吵著吵著就有些下不來台了,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萬一傳到皇帝那,他少不得又是被一頓罵。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說服了自己之後,立刻變了臉,耍賴道:“四哥……其實我就是想讓你給我寫篇文章,是你逼我這樣說的。”
“這樣好了,我們各退一步,我收回我的話,還給你道歉,你幫我把文章寫了,求你了,四哥,對你來說很容易的。”
陸雲朝心裡冷笑了一下,想到:竟然還記得自己的目的,還不算太蠢。
“我哪裡容易,被你這樣汙蔑,還要給你寫文章,我不寫。”陸雲朝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抱怨道,方才的驚怒屈辱之色已是不見蹤影。
江寒酥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看明白。
“我都求了你這大半天了,你想怎麼樣?你怎樣才肯寫?”六皇子有些不耐煩了。
早知道,他就讓彆人寫了,他不過是想著四哥的文章寫得最好,到時候他好拿出去炫耀,也好堵住鄭現鳴那老頑固的嘴。
“你走吧,你怎樣我都不會寫的。”陸雲朝不想再同他說話了,起身準備進裡間,他吩咐道:“懸鈴,送六殿下回去。”
江寒酥看著六皇子罵罵咧咧的背影,想到,拒絕他寫文章雖然是個小事,但他能乾出下毒那樣的事,可見是個陰險之人,這事會不會讓他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呢?
“阿七,你看他做什麼?”陸雲朝見江寒酥沒有跟過來,回身柔聲問道。
“屬下在想,六殿下會不會心中記恨。”江寒酥如實答道。
“記恨又如何?”
“屬下怕他對您不利。”江寒酥提醒道。
“他還沒有那個能耐。”陸雲朝的話中有輕蔑之色,然而江寒酥聽來不僅不覺得不舒服,反而覺得他合該如此說話。
江寒酥走到他跟前,他見狀也轉身繼續向裡走去。
江寒酥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您為什麼不……”
“不什麼?”
“不……寫……”
江寒酥其實不明白為什麼陸雲朝非要不答應給六皇子寫文章,在他看來陸雲朝是很好說話的人,雖然六皇子的確令人討厭。
但話到嘴邊,他又覺得陸雲朝似乎很抗拒這件事,就又不敢說出來了。
陸雲朝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江寒酥的眼睛,道:“阿七,你知道嗎?他的那篇文章是要拿給父皇看的,我要是寫了,定然一眼被發現。”
江寒酥見陸雲朝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神色,頓時有些慌了。
他心中甚至愧疚起來,陸雲朝雖然貴為太子,卻也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他有許多顧慮,甚至受了委屈也要憋在心裡。
“殿下……屬下愚鈍,不能為您分憂。”
“阿七,你隻要待在我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