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問!殿下他現在昏迷不醒,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把解藥交出來!”肖越天怒吼道,可見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江寒酥有些失神,這件事一定是靖王做的,解藥在靖王那兒,這件事的確和自己脫不了乾係。
“統領,解藥在靖王手中,這件事是靖王做的,我知道我現在很可疑,但我求求你相信我,隻有去找靖王,才能救殿下。”他哀求道。
如果他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一定不會隱瞞靖王派人監視他的事,可是現在怎麼樣都悔之晚矣,他隻希望肖越天能去找靖王,這樣陸雲朝才能有一線生機。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你還要嫁禍給靖王,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一直很相信你,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早知如此,在我第一次看見你跟六殿下的暗衛勾結的時候,就應該當場殺了你。”
肖越天眼中的憤怒轉變為一種痛心疾首的神情。
“這件事也怪我,是我總以為你不會做出這種賣主求榮狼心狗肺的事,我想你是有隱情,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從小就沉默寡言,可又很有主見,凡事都不和彆人商量,我總以為你有分寸。”就因為你是他的兒子。
“可我全想錯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忠心全都是裝出來的,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事,我真懷疑你是來……”是來複仇的,向陛下複仇,所以才會謀害太子。
最後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那是塵封多年的事了,而且那個人是心甘情願為皇帝而死的。
他知道自己失態了,他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總之,現在擺在眼前的情況就是這人冥頑不靈死不悔改。
“來人,給我好好審審他,解藥的事,還有這整件事全都要讓他完完整整仔仔細細地說出來。”說完,肖越天就走出了牢房。
“不要走,真的是靖王,他之前還派人監視我,你不相信我,難道就不能派人去查查嗎?為何要全盤否定?隻有去找靖王才能救殿下!”江寒酥有些絕望地大喊道,現在這情形實在是太不利了,無論是對陸雲朝還是對他自己。
他知道整件事情很複雜,沒法三言兩語說清楚,當務之急是要讓肖越天去懷疑靖王,隻有這樣他才能調查出真相,才能救陸雲朝。
他怎麼可能會害陸雲朝,可終究這也是自己的過錯。
鞭子破空狠厲地向他砸來,一瞬間,單薄的衣衫破裂開,皮膚上撕裂開一道猩紅的血痕,腦中所有的思緒都被劈斷,除了疼痛,他幾乎感知不到其他任何東西。
可是……如果不去思考的話,真相何時才能被勘破?陸雲朝何時才能得救?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在滅頂的痛苦中,尋找到能夠解開一團亂麻的關鍵線索。
方才,肖越天說,和自己勾結的是六皇子的暗衛,可一直跟自己糾纏不休的明明是靖王的暗衛。
而且,為什麼他認定了自己對靖王的指認是嫁禍呢?肖越天並不是武斷的人,除非他有了確鑿的證據。
靖王究竟做了什麼,才讓真相全然顛倒了呢?
陸雲朝躺在皇帝的懷中,他臉色蒼白,眉頭緊鎖,渾身大汗淋漓,止不住地痙攣,看樣子十分痛苦虛弱。
皇帝麵前跪了一群被傳召來緊急會診的太醫。
室內的氣氛壓抑地仿佛能凝結成冰。
“父皇,真的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害四哥啊!我不敢,不,我根本就沒有這種想法,我是被陷害的,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啊!”六皇子跪在地上,抖著嗓子求道。
皇帝沒有說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一直緊盯著懷裡異常痛苦羸弱的人,麵若寒霜。
六皇子的身邊倒著一具屍體,那人身穿著暗衛的服飾,臉上全是燙傷的痕跡,麵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他的本來麵目。
這樣一具屍體,讓本就令人窒息的氛圍更加的陰森可怖。
六皇子感到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他從未如此恐慌過,那時,他甚至還沉溺在美夢之中,就被突然而至的皇帝口諭傳召進了東宮麗正殿,然後他的噩夢便開始了。
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母妃說過,他將來是要做皇帝的,父皇不會不相信他,父皇隻是一時聽信了奸人的讒言。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都是四哥身邊的那個暗衛,是他要謀害四哥,我當時就嚴詞拒絕了他,並且……並且痛斥了他一頓。”
“誰知道他一個狗奴才,竟然膽大包天,真的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兒臣有錯,但錯隻在犯了疏忽,兒臣沒有參與此事啊。”
“是那暗衛記恨我不同意,才陷害我的。”
六皇子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父皇應該殺了他,給四哥報仇,以儆效尤。”
“閉嘴,滾出去跪著,誰準許你在此大吵大嚷的,真相如何,朕自有論斷。”皇帝冷聲斥道。
一旁值守的侍衛將六皇子架了出去。
“朝兒,朕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你的人。”
皇帝低頭緊摟著陸雲朝消瘦的身體,眼中是近乎瘋狂的暴虐之色。
陸雲朝在昏睡中抓緊了皇帝的手臂,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