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快死了。
她躺在陳舊的床上,眼神空洞地注視著窗外那如夢似幻的雪花。
思緒如同這紛飛的雪花,漫無目的地飄蕩。
她不甘心啊,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父親和哥哥們要這樣對她?
自從常淼淼來到府上,一切都變了。
僅僅半年光景,哥哥們對她的寵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父親也對她心生厭惡。
後來,常淼淼不慎落水,身體變得孱弱不堪,昔日在街頭乞討時留下的暗疾也一並發作。
府中的藥材幾乎全都被送去了她的房中,其中不乏原本是她的份例。
常念輕輕閉上雙眼,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大哥那冰冷的話語。
“常念,淼淼身體虛弱,你應當多體諒些。”
體諒?
她怎會不知常淼淼的身體狀況,但自己的藥也是一刻也不能耽誤的啊。
身為早產兒,她的身體自小便帶著幾分天生的孱弱,若是離了藥,恐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之後,竟是直接下令斷了她的藥,理由更是荒謬至極。
隻是因為常淼淼無意間的一句話:“姐姐就是因為藥吃得太多,身體才會一直不見好轉。你看我,從前一直四處乞討,生病了也不曾吃藥,都能活到現在。”
在大哥的眼中,常淼淼的每一個需求,每一個想法,都比她的性命來得更為重要。
就連她快死了,都沒有一個人來看她。
常念嗤笑一聲,多麼荒誕可笑的一生。
門外,沉重的腳步聲如同喪鐘的敲擊,逐漸逼近。
那些人的低語如同嚴冬的寒風,無情地刺入常念虛弱的身軀。
“她怎麼還不咽氣?”
“她這種人,也配活在世上?”
“哼,誰不知道常念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這些惡毒的言語像尖銳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常念的心上。
她伸出手臂,那是一隻瘦弱不堪的手臂,皮膚皺巴巴的,如同枯樹皮一般,顯得醜陋而可怖。
誰敢相信,這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就是昔日裡那個光彩照人、備受矚目的常念?
"哐當!"門扉被粗魯地推開,一束朦朧的微光透過縫隙,斑駁地灑落在室內。
兩名仆役的身影在門口若隱若現,接著一道冷酷的聲音地喊道:“帶出來!”
嗯……那光線,雖微弱卻猶如晨曦初露,帶著幾分暖意,讓人心生向往。
然而,這份暖意並未持續太久。
仆役們毫不客氣地抓住了常念的肩膀,粗魯地將她從床上拉起。
“啊!”
常念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在她模糊的視線中,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漸漸清晰——那是她的親人,常氏的族人們。
“哥哥!父親!”她急切地呼喚著,聲音中充滿了驚喜和期待。
常峻的聲音嚴肅,“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居然連自己的妹妹都要毒害……”
常念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她拚命地搖頭,否認這個指控:“不是我!父親,您聽我說,不是我…”
“常念,你認罪嗎?”常峻的聲音冷硬如鐵,不帶一絲情感。
她茫然抬頭,眼中淚水打轉:“父親,我犯了什麼罪?我為何要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