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江托腮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小小的個子活潑又俏皮,這丫頭似乎從上學那會兒到現在,就沒怎麼長過個兒,看著還跟個小蠶豆似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咧嘴笑起來。
段寒霆走進來就看見弟弟這傻不唧唧的模樣,拿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傻笑什麼,一臉花癡樣。”
“什麼花癡啊,俺是純爺們!”
段寒江坐直身子,給段寒霆倒了一杯茶,擺擺手示意阿力也坐,阿力卻隻是搖搖頭,規規矩矩地負手站在段寒霆身後,提防著一切可疑之人。
台上相聲還在演著,接近尾聲,包袱一個比一個響,掌聲絡繹不絕。
段寒霆往台上看了一眼,淡淡問:“人走了?”
“走了,我派車送走的。”
段寒江不解地問:“哥啊,這種助人為樂的好事你自己出麵就得了,還能讓人家姑娘領你一個情,何必非讓我出麵呢?”
“這車要是我派的,她就不坐了。”
段寒霆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唇角噙著一絲苦笑,榮音的脾氣他了解得很,倔得跟頭驢似的,隻能順著毛捋,絕對不能跟她硬碰硬。
段寒江無奈地搖頭,“搞不懂你們這些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唄,明明互相喜歡卻都藏著掖著,累不累啊?”
“真正喜歡一個人,便會在意她的想法,不能一味的施加和強.迫了。”
段寒霆薄唇微抿,淡然的眼眸附上一層清潤的笑意,“遇到她之前,我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
他將茶杯放下,又道:“你讓司機先彆急著回來,榮家那邊有什麼動向及時回稟,計劃成功之前,我不能讓她出半點差池。”
“明白。”
段寒江應下,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家二哥,“不過,你就這麼肯定你的計劃一定能成功?”
“我相信她,更相信自己。”
段寒霆話說的斬釘截鐵,隨即起身,臨走前撂下一句,“相聲說的不錯,賞!”
阿力看了段寒江一眼,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帶錢。
段寒江抽了抽嘴角,心中腹誹,您聽相聲了嗎就說不錯,賞就賞吧,合著您隻動動嘴皮子,出血的事交給我?憑什麼呀!
人家都是坑爹,到他這兒成坑弟了,得,認了,誰讓他二哥把錢都鑲腎上了呢?
摳死他算了。
回程的路上,榮音靠在車窗邊一言不發。
蓮兒偷瞄打量著她的神色,能察覺到四小姐心情不好,但又不敢問。
榮音閉上眼睛想休息會兒,可腦子裡始終盤旋著段五少說的那幾句話,段寒霆要娶榮玉……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她好不容易把他從榮淑這個深坑中解救出來,他卻又選了一個更深的坑跳進去,這人也不知道腦子到底怎麼想的,他見過榮玉嗎就要娶她?
彆的不敢說,就榮玉和三姨太貪財的這一點,真要嫁進段家,不出一年就能把他那點家底全給霍霍光了。
說到底,這都不關她的事,可是心裡不知怎的,就是彆扭得很。
……
回到天津衛,先去雪居將行李放下,休息了一會兒,才打道回榮公館。
榮音換了身衣服,也將新買的衣服讓劉媽和蓮兒換上,給她們整理了一下衣襟,輕笑著,“今兒回去勢必是場惡戰,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劉媽和蓮兒重重點頭,劉媽道:“四小姐,您放心,就算豁出這條老命,我也一定要給四太太討個公道!”
榮音心頭泛暖,鄭重道:“豁是一定要豁出去的,但我一定會護你們周全。”
她轉頭,看著客廳站著一排整齊有序的黑衣人,還有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朱龍和朱虎,眼底泛著清寒之光,臉上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絕。
阿娘十年的冤屈,今日也是該和那些人,好好清算一下了。
“走吧。”
一進家門,她就覺得氣氛不對。
剛剛站定沒多久,管家就一聲令下,“把她們抓起來!”
四麵八方湧上來幾個仆婦,拿著繩子不由分說便將榮音和蓮兒五花大綁,榮淑走下樓來,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小賤.蹄子,你竟然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