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見榮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榮音抱著嫁衣,被手中這抹濃豔的紅色染紅了雙眼,腦袋到現在都是木的。
她跌回沙發裡,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想要起身發現雙.腿發軟,已經站不起來了,擺擺手道:“把電話給我搬過來。”
蓮兒忙將電話端到榮音麵前,榮音顫抖著手拿起話筒,指頭在數字上轉了幾圈,撥通了報社的電話。
“麻煩幫我找一下馮婉瑜。”
話一出口,聲音都是顫的。
榮邦安抬頭看著榮音,也適才想起馮家女兒在報社工作,興許知道什麼內幕,忙湊過來聽。
榮音神情不定,聽那邊說了幾句,沉聲道:“好,一有確切消息,立馬通知我。”
便掛了電話。
“怎麼樣,那邊怎麼說?”榮邦安緊張地看著榮音。
榮音木訥地搖了搖頭,眼底晦澀,“段公館封鎖住了,他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榮邦安皺緊眉頭,滿心煩躁地抽一口煙,歎氣道:“那便隻能等了,看會不會有奇跡,萬一少帥能化險為夷,又活過來了呢?”
他始終不舍得輕易放棄段家這棵參天大樹,心裡發狠,便是要把他的閨女送過去守寡,這婚也非結不可!
“不行!不能等!”
榮音猛地站起來,將嫁衣放在一旁,攥緊拳頭,“我要去北平!”
“去北平?”
榮邦安被驚了一下。
“是。”
榮音看向榮邦安,“我要去北平救他。老爺,家裡的車,能否借我一用?”
榮邦安怔愣地點點頭,“車倒是沒什麼……可你去了,能救得了人嗎?新聞可是說了,全北平的醫生都說無力挽救,束手無策了。”
“能不能救,去了才知道。”
榮音心急如焚,現在恨不得插翅飛到北平,她不能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段寒霆去死,她是醫生,他現在需要她!
拿到車鑰匙,便急急往外奔,卻被榮韋攔住了,榮音不由火大,“你乾什麼?讓開!”
“你沒看到報紙上說的嗎,現在北平整個兒禁嚴了,連隻鳥都飛不進去,人也出不來,你去了也白搭。”
榮韋哼笑一聲,不屑道:“再說了,就你這三流的醫術,萬一再把人治死了,那不是給我們榮家招禍嗎?爹,不能讓她去捅婁子。”
說著,他便將榮音手裡的車鑰匙奪了去。
榮音沉了臉,去搶,“把車鑰匙給我。”
“不給。”
榮韋把鑰匙放在身後,歪頭看著榮音,“你瞪我也沒用,不給不給就不給!”
“那就彆怪我了。”
人命關天,榮音沒時間跟他浪費唾沫,當即握住他胳膊的關節處,往上一脫,再用力往下一拽,隻聽“咯嘣”一聲脆響。
“哎呦!”榮韋猝不及防一聲慘叫,手裡的鑰匙“啪嗒”掉在了地上。
榮音彎腰撿起鑰匙,“蓮兒,走!”
公館裡傳來榮韋鬼哭狼嚎的聲音,蓮兒跟著榮音上了車,還在為剛才那一幕感到吃驚。
“小姐,你太牛了,簡直是武林高手啊。二少爺的胳膊就這麼讓你掰斷了?”
“不過是骨頭錯位而已,多玩幾套人.體模型,你也就會了。”
榮音發動起車,道:“坐穩了。”
車子還沒開出院子,迎麵便駛來一輛軍車,榮音猛地踩了一下刹車,因為她認出了車牌,正是段寒霆的專用車。
對麵的車也停了下來,走下來兩個人,她恰好都認識,一個是段家五少爺,一個是段寒霆的副官阿力。
隻是,並沒有看到段寒霆的身影。
榮音忙打開車門,迎了上去,滿是忐忑地問道:“你們怎麼來了?少帥到底怎麼了?”
段五少和阿力對視一眼,同時黯然地搖了搖頭。
“少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