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是醫生。你幫我把繩子解開,我給你哥哥動手術。”
小丫頭二話不說立刻朝她走過去,卻被小眼睛喝住了,“冬兒不要!不要放開她。”
很管用的,小丫頭頓住了腳步。
她惶惑地回頭看著小眼睛,“為什麼呀哥哥,她說她能救你的命。”
小眼睛動了動唇,不知道該如何跟妹妹解釋這其中的利益糾葛,看著一票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兄弟們,他咬牙道:“我不用她救。”
榮音挑了挑眉。
小眼睛撐了撐身子,強打起精神,對一旁的大漢道:“虎子,給我拿瓶酒來。”
虎子“哎”了一聲,去角落裡把僅存的一瓶白酒拿過來,遞給小眼睛,“雷哥,就剩半瓶了。”
“夠了。”
小眼睛接過酒瓶,布滿血絲的眼睛遲疑一秒,便轉化為堅定,捏緊酒瓶,對準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就澆了下去,白酒灼傷,空氣裡仿佛都聞到一股焦味。
榮音擰了擰眉,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小眼睛疼得揚起脖頸,臉上連帶著脖子漲得通紅,青筋暴起,他咬著牙不肯發出聲音,嘴裡卻還是由於疼痛溢出了小獸般的嘶叫,“唔……”
光是聽聲,就知道有多疼。
“雷哥!”“哥哥!”
一群小弟都心疼地紅了眼,想過去抱著他,卻又不敢。
小眼睛忍住這陣疼,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用酒清洗過後,對準傷口就狠狠戳了進去,血頓時呲了出來,濺了眾人一臉。
“哥哥!”
小丫頭嚇壞了,也心疼壞了,嗚嗚直哭,聽得人心碎。
榮音看著難受,暗道這小眼睛倒真是個爺們,對自己夠狠的,這麼能忍疼的,她平生隻見過兩個,一個是段寒霆,另一個就是他了。
小眼睛空有一股狠勁,可到底沒什麼經驗,子彈紮進肉裡,他戳了半天也沒能將其摳出來,反而弄得傷口更加猙獰可怖,疼得快要昏死過去了。
醫者仁心,榮音實在看不下去,出聲道:“你再這樣瞎搞,沒等子彈取出來,你這胳膊就廢了。”
小眼睛疼得滿頭大汗,實在沒了力氣,手上一鬆,匕首掉在地上,人昏了過去。
“哥哥!”“雷哥!”
眾人大驚失色,都跟著紅了眼睛,有的甚至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有個屁用!”
榮音徹底沒了耐心,畢竟人命關天,她厲聲道:“想讓你們老大活命,就趕緊給我把繩子解開,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跑了不成?”
眾人紛紛朝她看過來,還在猶豫不決。
冬兒卻不管了,噠噠噠跑過來給她解開了繩子,一邊哭著一邊求道:“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哥哥吧,他不是壞人!”
榮音看著小丫頭哭花的臉,有些不忍,摸了摸她的臉蛋,“放心吧,我一定救他。”
她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腕,看著對她虎視眈眈,一臉警惕的眾人,不予理睬,蹲下身去瞧了瞧小眼睛的傷口,擰眉道:“讓他平躺下來。”
眾人半信半疑地將小眼睛放倒,又聽她沉聲吩咐,“給我拿一把剪子過來,再打一盆水來。還需要一瓶白酒,抓緊時間買去。”
她沉靜的語氣帶著一種天然的領導力,不自覺地讓人想要聽從,很快剪子和水都準備好了。
榮音拿剪子剪開他肩膀上的衣服,在水中浸濕了手帕,給他擦拭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又道:“白酒呢?給我。”
她伸手,卻接了個空,抬頭疑惑地看著眾人,見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難色。
榮音擰眉道:“怎麼了?買不到?”
這鬼市大小也是個市場,什麼沒有?
叫虎子的大漢支吾半天,嘟囔道:“沒,沒錢……”
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