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正好,星空無垠。
和榮音分彆之後,馮婉瑜回到報社把今天的新聞稿趕了出來,加了個班,出來的時候已經挺晚了,她開著車,去廣德樓打了兩斤梨花白。
拎著酒壺出來的時候,坐在車上她有幾分茫然。
去哪兒好呢?
回家麼……
並不是很想回去。
她有一對疼她又恩愛的父母,離婚之事他們心裡並不一定讚同,卻還是選擇支持了她的決定,當著她的麵也從來沒有說過任何勸阻或者責備的話,隻是想方設法地給她做好吃的,照顧她流產後的身體和心情,甚至都不敢在她麵前提及段寒江,生怕她傷心,但她知道,父母私下裡為了她和孩子的事哭了好久。
自己心頭上的肉,遭遇了這樣的事,說不傷心難過是假的。
父母越是關心愛護她,她越覺得心裡有愧。
馮家就她一個女兒,可她從小到大就沒做幾件讓父母能夠感到驕傲的事,對於家族的生意她也不感興趣,還不如阿音幫的多。
父母恩愛了大半輩子,他們的恩愛,她看在眼裡覺得十分欣慰,可如今卻是不敢看了……或許她這輩子都無法擁有父母那樣的愛情。
歲月靜好,恩愛如初。
眼睛有些酸澀,婉瑜深深吸了口氣,才把幾欲迸出來的眼淚吸了回去。
她發動起車子,往城郊的方向駛去,不知不覺就停在了一座彆墅前,裡麵亮著燈,她心中一喜,像是迷途的羔羊看到了燈塔,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
婉瑜拎著酒壺下了車,走到門前摁響門鈴,門開的一瞬間,她將酒壺遞上去,笑道:“當當當當……”
隻是眼前之人卻不是汪拙言,而是一個剛剛洗完澡,還穿著浴袍,拿毛巾擦拭著頭發的女人。
“……”
兩個人四目相對,婉瑜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客廳裡傳來汪拙言有些困頓的聲音,像是剛剛睡醒一般,低沉中透著些喑啞,“誰啊?”
女人站在門口打量了婉瑜幾眼,唇角浮起些許笑容,“你是拙言的女朋友?”
還拙言……
心中“轟”的一聲,馮婉瑜幾乎是瞬間便轉身離開。
汪拙言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心中也激靈一下,頓時清醒了過來,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疾步追了出來,正好看到馮婉瑜上了車。
他猛地衝下台階摁住了她的車子,“下來!”
“滾蛋!”
婉瑜氣得差點把酒瓶子砸他腦袋上,她大概是瘋了,大晚上的跑到他這裡來找刺激、辣眼睛,她怎麼忘了汪家六少從來都是一個花花公子呢。
已經在段寒江這個人渣上栽過一次了,難不成還要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栽一回不成?
馮婉瑜,你真是記吃不記打!
她在心裡狠狠罵自己。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汪拙言會渣到這個地步,這廂和她打的火熱,那廂又私會彆的女友,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改不了吃屎的玩意!
汪拙言見她生了氣,打定主意要走,心裡莫名的著慌,急急地解釋道:“你彆誤會,這是我姐……”
“你騙鬼呢!”
婉瑜壓根不信,冷冷一個眼刀械過去,唇角挑起諷刺的微笑,“汪六少,反正咱們隻是玩玩而已,沒必要這麼認真,是我來的不巧,打擾到你們了。”
她看了一眼倚在門口看好戲的女人,一把將汪拙言推開。
“你們繼續。”
她發動起車子,方向盤卻被汪拙言狠狠把住,婉瑜氣急了,去掐他的手,指甲把他的手背都劃出了一道血痕。
汪拙言紋絲不動,隻是黑著一張臉,回頭衝站在門口的女人吼道:“瞧夠熱鬨了嗎?能不能過來幫忙解釋一下,五姐姐!”
最後三個字,讓他喊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