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芸哀哀歎口氣。
段夫人聽到段大帥被炸死的消息受了驚,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本來就不足月,提前進入了臨產狀態,心悸受驚再加上宮縮乏力,造成了血崩。
還是陳伯庸下了猛藥,才讓段夫人吊著一口氣撐著生下了孩子。
“阿音……”
段夫人握著榮音的手,低低地喚她一聲,毫無血色的唇乏力地問:“你跟我說實話,你公爹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沒死!”
榮音下意識地答道,“父親他沒死,他隻是炸傷而已,沒有被炸死……母親,您一定要挺過來,則誠還沒回來呢,他一定很開心自己多了個弟弟……”
她說著,眼淚不受控製地嘩嘩地淌,不一會兒便淚流滿麵。
段夫人摸著她的臉,蒼白的臉上說不出的憔悴安詳,“傻孩子,到底是不會撒謊,你公爹要是還活著,聽到他兒子的哭聲,爬也爬過來了。”
榮音泣不成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一個勁地搖頭。
門簾呼啦啦被掀開,聞訊疾步奔跑回來的段舒嵐滿臉的淚,“母親,父親他……”
沒等她一句話說完,盧媽捂著臉哭著衝她搖了搖頭,段舒嵐臉色唰的一變,瞪大眼睛看著段夫人,突然間有些莫名的害怕,無措地往後退了兩步。
段夫人看到段舒嵐,唇邊揚起一絲笑,無力地朝她招了招手,“回來的正好,來,過來……”
段舒嵐一步兩步朝她蹭過去,最後跪倒在榮音身旁,盯著段夫人蠟白的一張臉,毫無力氣的模樣,喃喃地喚,“媽……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啊?”
段夫人撫了撫女兒的頭,對方小芸道:“把孩子抱回來,我看看。”
方小芸將孩子包好,放在段夫人身旁。
段夫人看著躺在包裹裡,皺巴巴的嬰兒,真是碰一下都怕傷著他,輕笑道:“為了生這個小東西,真是不容易,要了老娘半條命。”
她抬眸看著哭泣的段舒嵐,滿臉都是慈愛。
“彆嫌這個小家夥醜,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比這還皺巴呢,紅通通的,跟烤地瓜似的。”
“母親……”段舒嵐泣不成聲。
段夫人輕歎一聲,“可惜啊,則誠不在這兒,不過有你們兩個也是一樣的。段家,和這個小東西,我托付給你們了。舒嵐,你是段家長女,長姐如母,一定要多多愛護弟弟,以後的日子,沒了爹娘,你們姐弟就是唯一的親人,一定要互相幫襯。和阿音好好處,一家人,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知道嗎?”
段舒嵐哭著,重重點頭,“媽,您放心吧。”
段夫人把最後的目光落在了榮音身上,握著她的手,重重囑托道:“阿音,好孩子,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得了你這麼個好媳婦。不用我多說,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辜負我的期望,段家,以後就交給你了,早在此之前我已經立好遺囑,我名下所有的產業,都由你和則誠共同打理,再加一條,若有生之年,則誠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他將自動失去這份繼承權,一切產業歸你所有。但,我也求你一句,多給他一些信任和支持,你們一定要……白頭到老。”
說完最後四個字,段舒嵐閉目長逝。
“母親!”
“媽!”
“夫人!”
一聲聲的哀嚎盤旋在段公館的上空。
11月4日這一天,段大帥在北平街道被炸死,同日,段夫人難產而亡。
而他們的嫡子,段家少帥段寒霆,在東京突然失蹤,杳無音訊。